周队长小院脱险,太平镇农协成立
玉河游击队第三小队周队长和两名队员,被十多个保安团团丁围在了镇外的一个小院里。他们枪里的子弹打光了,一人手里拿着两块儿烂砖头,准备和敌人肉搏。
周队长三十五六岁,满脸络腮胡子,四方脸棱角分明,双目炯炯地对两名手下说:“同志们,到了最后时刻,你们怕吗?”
“不怕,两个小红军那么小,他们都不怕,我们有啥可怕的,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两个年轻的队员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就好,我们守住门口,进来一个砸死一个,这堆烂砖头就是咱们的武器!”周队长语气坚定地说。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子弹打光了,投降吧,赏你个全尸!”
“再不出来,一个手榴弹扔进去全炸死!”
……
团丁们在外乱喊着,但没人往里闯。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挥舞着匣子枪,极不耐烦地大声道:“进去打死他们,磨啥闲牙呢!”说着,提枪就要带头入院。
“慢,当心里面有埋伏!”突然保安团团丁身后传来了喊声。
一队独立旅士兵荷枪实弹地把团丁们围了起来。
“马五,韩裁缝,你们——”保安团小队长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话还没说完,他们这一队团丁就被独立旅士兵用冲锋枪“突突”了。
原来今天白宝山想借处决小红军之机,引游击队上钩。他埋伏了重兵,不光保安团全体出动,还向陈旅长借兵,目的是将游击队一网打尽。在我党潜伏人员罗团副的运作下,一团警卫连领到了这份差事。其他人怕死不愿意来,老韩和马五自告奋勇接受了任务。他们的想法是见机行事,打击敌人,营救同志。
周队长三人听到了外面老韩和马五的声音,高兴得眼里涌出了泪花。他们出来和同志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赶快转移,一会儿白宝山来了就麻烦了。我们只有二十多人,一旦交手,凶多吉少!”老韩催促道。
周队长三人混在队伍里,他们换上了老韩事先准备好的士兵服,大家一起迅速离开了……
两个小红军倒在了三官庙前老槐树下的大石上,鲜血再次染红了这块儿浸有马鹞子血迹的灵石。
白宝山没发话,谁也不敢挪动尸体。白雪趁乱和自家的几个长工一起,用手推车把小红军的尸体推到镇子外面的土岗下埋葬了。
白雪的父亲是白宝山的亲哥,她家也是大地主,有良田一百多亩,常年雇着几名长工、丫鬟和佣人。白雪从思想上早已和自己的家庭决裂了。这次她回到太平镇住到家里,完全是为了革命工作。目前,她已做通了几名长工的工作,打算在太平镇成立由我党领导的农民协会,这也是石塘县第一个农协。
长工头儿名叫马振川,本地人,四十多岁,有正义感,父母去世早,未成家,孤身一人,他是农协主任的最佳人选。白雪已经做通了他的工作,一听说为穷苦人争取利益,他爽快答应了。
埋葬完两个小红军的尸体,天已经黑了下来。白雪让典当行老板老宋也来她家。她要和马振川、老宋一起商量成立农协之事。
白雪的父亲白宝庆虽然和白宝山是亲兄弟,但为人和善,与世无争,耕读传家,勤劳致富。他与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白宝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宝庆被太平镇,以及附近各村的人称作白善人。他知道宝贝女儿是共产党,但没有反对,只是嘱咐女儿注意安全,千万别让她二大白宝山知道。他深知自己弟弟的秉性,六亲不认,就是亲侄女被他抓住,也绝无生还之理!白雪的母亲贤惠温顺,只知道操持家务,丈夫和女儿的事很少过问。白雪还有个弟弟,在汉川市打理家里的字号,她家在省城开了家商行,专门经销山货。
白雪让一名长工在门口望风,她和老马、老宋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她说:“经过一年来的努力,我们已经具备了在太平镇建立农协的条件,我提议,让老马担任农协主任。”
“同意!”老宋高兴地表示支持。
马振川有些忐忑地说:“俺是个大老粗,也不是党员,不知能当主任不?”
白雪鼓励道:“没文化可以学,闲了我教你;不是党员,只要积极表现,努力工作,条件成熟了,就能入党!”
老宋微笑着说:“到时候我可以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太好了,俺一定好好干!”马振川兴奋地摩拳擦掌,眼里闪耀着希望之光。他告诉白雪和老宋,他私下已经联络了十几个受苦人,他们都愿意加入农协,其中就有“巫蛊事件”中遭受白宝山侮辱和殴打的佃户马舍娃。
“大小姐,不好了,白宝山和保长白顺才来了!”在门口放哨的长工进来报告。
白雪吩咐老宋去里间躲藏,长工们各人去干各人的事。她自己从容面对进来的两个不速之客。
“二大来了,快到屋里坐!”白雪对站在院子里的白宝山和白顺才寒暄着。白顺才留着小分头,穿着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钢笔,胸前挂着怀表链子。此人四十多岁,长得像一座黑铁塔,按辈分,白雪叫他哥。
“白雪妹子好,城里人,咋回到了农村?咱这里条件差,还习惯吧!”白顺才讨好地和白雪搭讪着。
尽管白雪很讨厌这个人,但嘴里还是客气地应付着。
三人在客厅中堂前的扶手椅子上落坐,丫鬟端上来了盖碗茶。
“你爸妈呢,咋没见他们?”白宝山盯着白雪问。
“他们劳累了一天,困了,休息了。”白雪回答。
“哦,是这样的,镇子上想恢复学堂,让娃们正常上课,我想让你来当校长,你看行不?”白宝山说。
“这……”白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也不急,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告诉我!”白宝山道。
“白雪妹子,今年公粮任务重,你家是大户,告诉你爸积极带头。快割麦了,完了尽快交粮,耽搁了谁也担当不起!”白顺才见缝插针地说。他知道白宝山和白宝庆是亲兄弟,但关系不咋样,给政府征白雪家的粮食,白宝山是支持的,因此他才敢这么说。
“我家到时候按政策办,该交多少交多少,不过今年久旱未雨,收成肯定不好,恐怕不能按往年的数量缴纳!”白雪道。
“妹子你别为难我,目前军情紧张,兵无粮自乱,克服困难也要如数缴纳!”白顺才语气稍显强硬地说。
“好啦,就按顺才说的做,他也是为政府做事,理解一下!”白宝山起身告辞。
临出门他站住了,回头目光犀利地盯着侄女道:“听说你找人把两个共党死刑犯埋了,有人给我报告了,你该不会是共产党吧?”
“人是我安排埋葬的,二大你不想想,大热天,尸体放在那里很快会腐烂变味的,发生瘟疫那就麻烦了!去年那场死马带来的瘟疫,死的人还少吗?”白雪做着解释。
想着也有道理,白宝山无言了。最后他鹰隼般的眼睛审视着白雪,意味深长地说:“千万别和共产党搅和在一起,否则二大也救不了你!”
嗯,知道了,谢谢二大提醒。”白雪不动声色地说。送走二人,她关好街门,回到里屋,继续组织开会……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一章:
麦收之后唱大戏,保公所里设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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