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纯去给舅舅过四十岁生日。路过一个山村时,他觉得口渴,就想向农夫要水。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提着菜篮子走了过来。看到傅子纯,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快步走进了一个农家小院。
少女身材修长,眉眼活泼。虽然皮肤略黑,穿着粗糙的衣服,没有任何装饰,却平添了一种古朴自然的美感,让人移不开眼。傅子纯家境殷实,十七岁的他见过不少美女,偏偏这个农家姑娘让傅子纯大吃一惊。
傅子纯快步下马,朝院子里走去。
佣人安安稳稳地跟在傅子纯身后,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少爷您休息一下,我去给您打水。”
傅子纯冷冷看过来。
平安嘀咕一声,陷入了沉默。
另一个佣人乖乖的给平安挤了挤眼,嘲笑平安的大意。
平安默默的叹了口气。
傅子纯刚走到小院门口,小院里就走了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
男人个子不高,小眼大嘴,长牙凸脸,一副猥琐的样子。他和刚才进去的那个女人是一个级别的。
傅子纯拿不准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男人笑了笑。
那人一见到傅子纯,仔细打量了他一眼,顿时摆出一副讨好的面子,彬彬有礼地问道:“少爷,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口渴,想要喝点水。”傅子纯笑了笑,不自觉地朝小院里看了一眼。
“阿苏,给本少爷倒杯水。”男人转过头,大声命令道。
傅子纯顿时眼前一亮。
那人狡黠地看了傅子纯一眼,却没有接过阿苏递过来的水,让阿苏自己去给傅子纯送。
阿苏的脸涨得通红,只好害羞的递给傅子纯一个水杯。
付子纯假装没接牢,摸了摸阿苏的手。
阿苏的脸涨得通红。傅子纯的水还没喝完,转身朝屋子走去。
傅子纯恋恋不舍地看着阿苏离去,过了许久,他才疲惫地踏上了征途。一天后,傅子纯终于来到了舅舅家。
我舅舅姓姜。家里虽不富贵,但有田有地有铺,召来奴婢。
舅舅见到傅子纯,非常高兴。他询问身体状况,说家里还是要有个儿子才热闹。
崔姨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大叔笑着转移了话题,但笑容是勉强的。
崔氏性格刚烈,家里完全靠她经营嫁妆铺和庄子过日子,所以舅舅一直很怕她。
崔只生了两个女儿,现在都已成家。舅舅很想纳妾生子,可崔氏却不松手,舅舅只能时不时的含沙射影几句,希望崔氏同意。
过了两三天,舅舅过生日,两个女儿女婿相继来拜年。
大叔笑了笑,但显得很落寞。
崔暗暗咬牙。夜里,崔某冷冷地对丈夫说:“你别老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生儿子的人。”
舅舅听了,非常惊喜,连连感谢崔老太婆。
崔氏心里又酸又烦,还在痛,她不想搭理舅舅,转身就走。
第二天晚上,一辆小轿子被悄悄抬进蒋家,一名蒙着眼睛的少妇从轿子里下来,惊慌失措地站在崔某面前。
大叔兴冲冲的走了过来,一看到女人,不由一愣:“你怎么蒙着眼睛?”
而这时候,傅子纯闻讯也赶来了,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崔氏吩咐丫鬟为姑娘摘下蒙眼的黑布,冷笑道:“我只给你准备了种马姑娘,种马姑娘有儿子,不能回来认儿子。”..为了防止意外,不要让她记住她来的时间。
大叔有些意外。却见这女子不过十五、十六岁,而且长得十分漂亮,一脸幸福,贪婪地看着她,根本懒得看崔氏一眼。
崔觉得很不自在,脸色如霜,但想到女人最多再过一年左右就会离开,她强忍着没说一句话。
女人脸上带着悲伤的神情。
种子妇女是致力于生儿子的妇女。
有钱人没有儿子,也不想纳妾,所以才会花钱买种马姑娘。
种马姑娘要是运气好,生了个儿子,生的那一天,她就得带着钱走,生的孩子,连看一眼都看不到。
如果生的是女儿,就得带着女儿走,带走一半的钱。
总而言之,种子姑娘是有钱人生孩子的工具。
种马姑娘如果第一胎不是儿子,身子破烂,名声不好,往往会沦为妓女,养活自己和女儿。
可就算是种马姑娘生了个儿子,也难。
要么继续做苗种生儿子,要么继续当妓女。即使你运气好,嫁给了一个人,嫁给的人往往也很不顺心。
傅子纯这时候看到了女人的全貌,差点叫出声来:“阿苏!”
自从认识了阿苏,傅子纯就一直念念不忘,一直打算回去想办法买下阿苏……没想到,竟然在他舅舅家看到了她……而且还被卖给了他大叔作为女种……
这时,阿苏也看到了傅子纯。她又惊又悲,眼圈顿时红了,低下头,几滴泪落了下来。
崔氏看不到舅舅幸福的脸色,故意说:“先让阿苏洗漱休息,等她养好了再和你上床。”
大叔眼睁睁地看着阿苏被丫鬟带走,十分不舍。
阿苏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眼里含着泪水看着傅子纯,对傅子纯默默道:“救救我!”
好在叔叔和婶婶在说话,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傅子纯恭喜舅舅,心里却乱七八糟。他已经给舅舅过完生日了,傅子纯就打算回去了。看得出来,傅子纯在看到阿苏之后,暂时并不想走,因为身体不舒服,留下来了。
舅舅舅妈以为傅子纯真的病了,赶忙去看望傅子纯。
傅子纯谎称:“只是一点小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叔叔阿姨们相安无事地离开了。
一出门,舅舅就问舅舅:“阿苏是不是要好好养生啊?”
姑姑一阵心痛,冷声道:“想要一举得到男人,就得休养几天。”
“哦,谢谢夫人,夫人,慢点走,小心石阶……”门口传来大叔小心翼翼的巴结阿姨的声音。
过了几天,傅子纯见不到阿苏,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救阿苏。在平安的催促下,他只好垂头丧气地打算第二天回去。
傅子纯去告别舅舅舅妈,说明天一早他就走。
舅舅一脸高兴,舅妈劝了几句。
傅子纯还想见阿苏最后一面,但他找了个借口,在内院里转了几圈,才发现阿苏一直被关着,几个女人轮流看守着,他根本出不去。
傅子纯满心惆怅,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疼阿苏。
就在这时候,窗外传来沙沙的响声,好像有人要打开窗户似的。
傅子纯一愣,连忙叫住在外面睡觉的平安。
一向警惕的平安没有回应。
傅子纯又喊顺义。
和平安同房的顺义也没有醒来。
窗外的声音还在继续,窗子就要打开了。
傅子纯吓坏了,吓得缩成一团,颤抖着大喊救命。
这时候,窗户终于打开了,冰冷的月光下,阿苏的脸出现在窗外。
付子纯停止了喊叫,惊讶地看着阿苏。
阿苏里翻窗进屋,左右看了看,又关上了窗户。儿子也太胆小了。”黑暗中,阿苏小声抱怨道。
傅子纯呆呆地看着阿苏模糊的身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
“少爷,我想问一下,为什么阿苏……变了性子,一言一行都直爽多了,对吧?”阿苏连忙解释道:“只是因为事情紧急,如果你只顾着害羞,阿苏的一生都会毁了。”
付子纯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说?”
阿苏泪流满面:“你不知道阿苏是种子姑娘吗?明天晚上,你舅舅就要逼阿苏给他生个儿子……”
难怪今日看着舅舅那幸福的表情,傅子纯喃喃道:“要不我去劝舅舅纳你为妃如何?”
“王爷,姑姑很聪明,给舅舅当小妾生不如死!”阿苏伤心的说道,冰冷的月光透过窗缝照在阿苏的脸上。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让她显得更加娇弱可爱。
傅子纯真想伸出手,上前将阿苏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她。但想到她是我舅舅的,我又忍不住了。
“少爷,”阿苏的声音娇柔娇羞,柔得傅子纯的心都在颤抖,“阿苏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自从遇到了少爷,阿苏就容不下别人了……少爷,你……你想要阿苏!“
说着,阿苏扑进了傅子纯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傅子纯,仰起她的脸,甜蜜的吻了上去。
傅子纯虽然心神不宁,心花怒放,但他认为阿苏是他舅舅买的苗种,强忍住心中的躁动,推开了阿苏。
“大人,若要阿苏,大可将阿苏带走……大人,求求您,带走阿苏!”
阿苏苦苦哀求,又扑进了傅子纯的怀里……
傅子纯想推开阿苏,却忽然觉得浑身一凉,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而阿苏也是一丝不挂,冰凉无骨的身子紧紧的裹着附于傅子春的。身体…
傅子纯再也忍不住了,轻而易举的把阿苏抱到了床上……第二天傅子纯是被平安和顺义的惨叫声吵醒的。
傅子纯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不满地瞪了两个下人一眼,又看了看一旁,放声大叫……
睡在傅子纯身边的是赤身裸体的阿苏,只是阿苏脸色苍白,嘴角流血,吐着舌头,连容貌都变了。他明明已经死了……
傅子纯吓得一下子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阿苏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舅舅气呼呼地看着傅子纯,舅妈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淡淡笑意。
大叔见傅子纯醒了,指着傅子纯,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太过分了……连……你都不能掐死阿苏!”
阿姨脸上也一副“怒”的样子:“子纯,阿姨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把阿苏给奸死了……好吧,要是被阿苏的家人知道了还告你,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该何去何从,以命偿命!”大叔怒道。
傅子纯吓得又要晕过去了。“扑通”一声,他翻身跪在地上,给舅舅舅妈磕头,泪流满面:“救救我吧,我没有勒死阿苏!”
平安和顺义也跪了下来,不敢乞求,而是使劲磕头,磕了几下,额头上鼓起了一个红紫色的血袋。
大叔还在生气,转过身,根本不搭理傅子纯这对主仆。
姑姑把傅子纯扶了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子纯来舅舅舅妈家看望,弄错了,舅舅舅妈只能尽力帮忙了。”
傅子纯趁势站起身来,泣不成声,不停地给姑姑鞠躬。
“这样如何,在阿素家里人还不知道阿素走了之前,就说你舅舅喜欢她,想要收养她……只要阿素家里在纳妾书上签了字,我们就多给你钱,以后我们会给你更多的钱。”过几天,我们再报重病死……”阿姨自信地说。
傅子纯感激不尽。
平安和顺义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有我的叔叔充满了委屈。
刚才傅子淳昏迷的时候,崔氏已经答应了他,要么纳死去的阿苏为妃,以后再也不要提生儿子的事。崔老太保重身体,想方设法让老蛤产珠。如果没有,那就采纳。
要么把傅子纯送到衙门,由衙门来处理。
傅子纯是姐姐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妹妹要是知道自己最宝贝的儿子被送到了衙门,还不来找她拼命?
舅舅没办法,只好同意收死人为妾。
大爷打掉了牙还得看着崔石做好人,怎能不郁闷至极?崔氏做事雷厉风行,立即派下人寻找阿苏的家人。
傅子纯担心事情不顺利,焦急地留下来等消息。
佣人离开了快一天了,还没有回来。别说傅子纯着急了,就连他舅舅舅妈都着急了。
天黑了许久,佣人终于回来了。
“我没有找到苏阿姨的家人。”下人满脸疲倦的汇报道:“我骑了快马一天了,还没有查到馒头坡的黄土寨在哪里。”
这很奇怪。
傅子纯想起自己在那个小山村见过阿苏。距离这里只有一天的路程,很容易找到。下人应该找不到她的家人吧!
傅子淳正要说什么,姑姑却淡淡的说道:“找不到就好了,反正她家最快也要一年才能上门,到时候,正好说你没怀孕,送点钱就走。””
傅子纯沉默了。
阿苏已经被悄悄抬到乱葬岗安葬了。傅子纯满脸羞愧地告别了舅舅舅妈,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傅子纯也没有心情一路赏花赏月了,很快就回到了家。
回到家后,傅子纯一直情绪低落,让蒋妈妈很是担心。她以为是自己没有给儿子找一个合适的儿媳妇,惹得儿子不高兴,就托人给儿子找了个老婆。半个月后,江老太激动地告诉傅子纯:“终于给儿子找了一个漂亮的女人,照顾儿子我就很满足了。”
从傅子纯十三岁那年起,江老太太就答应了他一个吻。
傅子纯长得漂亮是不会娶的,而江家对于女人的家世也是看重的。
还真有那个豪门美女不喜欢傅子纯。
就这样,傅子纯有好几个丫鬟小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儿媳妇。
“那丫头是于居仁的小女儿,她要长得好看,要有家世,那是我的运气……”蒋开心的嘀咕道。
傅子纯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江老夫人以为傅子纯不相信于小姐长得很漂亮,还高兴地想着儿子从来没有见过于小姐。洞房之夜,他遇见于小姐,他保证儿子一定会高兴得找不到北……
七八个月过去了,所有的礼数都没有了,傅子纯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洞房新婚之夜。傅子纯这个时候已经渐渐忘记了阿苏,只想着于小姐长什么样,有没有她妈妈说的那么漂亮。
摘下盖头,见到余小姐后,傅子纯实在是找不到北了。
不过,我不是因为找不到贝而高兴,而是我害怕。于小姐长得和阿苏一模一样,只是皮肤白了一点。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傅子纯连连后退,浑身发抖,结结巴巴。
“符浪为什么这么说?”于妈妈很是意外,又是委屈又是不解:“难道富浪完全忘记了我们去年见过面?那天富浪讨水喝,还……还摸了我的手……”
说着,余姑娘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不是住在那个小村子里吗?怎么又变成了余姑娘了?”傅子纯深吸了几口气,就见余小姐的灯下有影子,门外的新娘丫鬟还没有走,正在小声议论着,并没有那么害怕,奇怪地问道。
于小姐犹豫了半天,才低声道:“傅朗不敢瞒,我本来就住在新昌县的一个小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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