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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户,我看到一个女人依偎在他身上。
没错,坐在凳子上的这个男人——王小,那个我喜欢了整整10年的男人,此时正抱着他的女朋友在看着手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1
王小,我喜欢了整整10年的男人。
我一心想要和他处对象,但他却一心只想和我做兄弟。
高一刚进教室的时候,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我坐在靠门口第二排里边的那个位置,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短袖衬衣,牛仔裤,运动鞋的男生走进来了。没错,就这一眼,我就看上他了。也就是这一眼,我沦陷其中10年。
他其实不是特别帅的那种,眼睛不大,笑起来都快没有了,但是很阳光。个头也不高,高中一直到我们大学毕业,我都觉着他还是那么高,大概就172吧。但是,就是符合我的眼缘,有些人不需要长得有多惊艳,刚好符合那个点就行。
刚进学校,大家都是自由坐座位,我们班主任李老师说,先就这么坐,期中考试之后按照成绩选座。我观察了大概1个月,发现王小的成绩还不错,我和他应该不相上下的。成绩出来时,他第5,我第7,还不错。最后,我选择了他左后边的位置。
我们这样的位置,一坐就坐到了高中毕业。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多好。
就这样,我们很顺利地成了兄弟,是的。事情并没有按照我的剧本发展,我们成了兄弟,而不是情侣。
他总说:兄弟就是一辈子的。
可是啊,我接近你,并不是想和你做兄弟。
“兄弟,下周五带我媳妇儿给你看看,你准备好接风吧。”这条信息,我一直盯到眼睛疼得流泪了,才回复他:“好。等你们。”
我总是想着他某天会给我说:“我来看看你。”可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已经丢下我了。
这是我们自大学毕业三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带着他的女朋友来到我所在城市。
我走到他们对面站定,他们好像并没有察觉我,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呢。
我一声“哈喽”,仿佛惊扰了他们恩爱的氛围,他们抬头看向我,我从他眼中看到了很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
“我女朋友,沈阳。这是我兄弟,李易梦。”王小这算是把我和他女朋友互相介绍了。
“你好,我叫李易梦,王小高中和大学同学。对,我们是兄弟。”我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可是,这么多年,我压根儿就不想和他当兄弟。
沈阳点头,说到:“听李国利说起过你,说你们以前关系挺好的,都好久没见了吧。关系那么好,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玩儿啊,来做我们的伴娘吧。”说完,她温柔地看着王小,那满眼的爱意我都要腻死在里面了。
结婚?!
伴娘?!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成为他的新娘,但从没有想过要成为他婚礼上的伴娘。
要我看着他娶了别人,我觉着对我是凌迟。
“你不是说找你的闺蜜当伴娘了么?我兄弟怎么能当伴娘?”未等我开口拒绝,王小就帮我挡了。
我嘴角含笑看着王小,不由得和他的目光对上,我好像看到他眼里有不一样的光。
我微微一笑,他眼里的光消失了,仿佛是我的错觉一般。
点了菜,王小要了一瓶啤酒和二两青梅酒。
这是我们多年的标配,每次我们两一起喝酒时,都是这个搭配。
原来他都还记得,而我更未忘记。
我觉着我眼圈都红了。端起茶杯,猛灌一口,不能失态。
因为有沈阳在,我们并没有叙旧。他俩时不时说说话,我就旁听着,偶尔闲聊几句。
因为喝了酒,我叫了代驾,他俩正好住在离我不远的酒店。
我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陷入了深深的悲伤和回忆中。
2
“你就是红颜祸水。”高一班主任李老师就这么直接地骂着我。但我一点都不觉着害臊。如果我是红颜祸水,我只愿全部都涌向他。
可是王小他不懂。他拉着我的手腕说:“别哭,没事的。我们打架跟你没有关系的。你是我兄弟,我是绝对不能容忍他们那样欺负你的。”
其实只是因为高年级学长的信,我没有回,就被堵在了楼道。那个学长抓住我的手腕,非要我答应他。结果王小和李国利刚好经过,他俩帮我摆平了学长。
哎,终究是年轻气盛。
最后,我们被带到了教导处。
我说:“我的爱情就这样被你打没了,我能不哭么?”
他哈哈一笑,“有我这个兄弟在你身边,要什么爱情。”
他是真的就在我身边,不曾走远。
高一下学期我们去军训拉练的时候,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我本来就来自农村,这些小山路真的不算什么的。因为前一天晚上下了雨,山路其实挺滑的,特别是那段山坡,我们需要爬上去,不少同学都摔跤了,弄得很多泥在身上。王小一直很照顾我,他总是走在前面,时不时伸手拉我一下,我们几个倒也挺顺利的。
拍合照时,原本我是需要站在第一排去的。因为我有点矮,老师叫我站前面。但王小硬拉着我,要和他站在一起。我说:“到时拍出来,都看不到我了。”
他就拉着我站在了排头,我站在女生第二排的第一个,他站在男生第一排的第一个,刚好在我后边。看到照片时,发现他看着我,手在我头上比了兔子的两个耳朵。
高中毕业照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位置,这样的造型。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呢?不是说好要一直在我身边吗?
3
“那我们先回去了。”王小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原来都已经到他们酒店了。
可我对他的思念,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算了,也没法说了。
我目送他们踏进酒店的大门,王小有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的不舍,但我有看到他嘴角的笑。
回到家,我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都是沈阳的话,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玩儿啊。
他都要结婚了,他到结婚都不曾知道我那点心思。
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一根一根的烟不停地抽着。告诉自己:“亲爱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自从张扬强烈禁止我抽烟开始,我大概有一年没有再碰了。
说来,我开始抽烟也是因为王小。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因为我找不到他了,我站在我们租住的房子里,强烈的无力感包裹着我。我难以适应,于是开始了抽烟。
我自认识王小后,我们就几乎黏在一起,高中三年,大学四年。
我们在一起七年,而我喜欢了他10年。
高中那会,他有女朋友,叫肖琴。但高一才一学期吧,就分手了。可能是因为异地恋吧,不太能维持。
分手后,我陪他去江边吹冷风,是真的冷。
看着肖琴写给他的分手信,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自己的个性,是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子。
青春的疼痛爱情,都是那么一回事儿。
然后,又陪着他去打台球。台球也是这时他教会我的。
我问他:“要不要买醉?我也可以陪你。”
他看着我说:“买什么醉?女朋友什么的太麻烦,还是兄弟你好。以后,有你这个兄弟就够了。”
那一刻,多么希望就是永恒。
我愿意就这样陪着他,我想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我们的高考志愿,王小拿着我的照抄的。
他说:“说好了,兄弟就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说:“我要去西藏支教。”
他说:“那就陪着你去啊。好兄弟就要一起走。”
王小,你到底懂不懂?
上大学是王小爸爸送我俩去的。他嘱咐我们在学校要相互照应。
我说:“叔叔,你放心,我们都长大了。我们会很好的。”
去学校的第二天,王小叫我一起去换电话号码。选了半天,他用了我选的那个号码,他说:“我用你选的,我给你选一个。”
就这样,我一直留着那个号码。现在都舍不得注销。
不知道我选的那个号码,他还留着吗?应该没有了吧,毕竟回老家了,用不上了。
第三天中午,他打电话叫我一起去吃饭。
然后我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肖琴。
我真的,看到肖琴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懵了,不是高一就分手了么?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肖琴睡在我床上,我和我们寝室的一姐妹儿挤一起。
兄弟做到我这个份上,是不是也够了?
但我就见过她这一次,整个大学期间。
大二时,有个男生向我表白。抱着一大束花,站在我们寝室楼下。
“快点,江湖救急。”我直接给王小打了电话,并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他来的时间正合适。一把搂住我肩膀,说:“哥们儿,这我女朋友。”
男生一脸懵:“我打听过了,你们室友说你没有男朋友啊。”
我无力反驳。
“这不我刚单方面宣布了么?我现在就是他男朋友了。”王小搂紧了我。
我顺势偎依在他怀里,并深情的看着他。
男生哑口无言,把花塞到我怀里就走了。
花被王小扔垃圾桶了,我说:“别啊。花可以留着。玫瑰哦。我还没有收到过嘞。”
“就这点出息?人都不要要花?改天兄弟给你买。今天给你解围了,请我吃饭吧。”
于是,我们去了学校的美食一条街,炒菜,一瓶啤酒,2两青梅酒。我们很多时候都这么吃。
每次他要喝酒的时候,都会要一瓶啤酒,给我要2两青梅酒。我们第一次去学校外面吃烧烤,老板那没有青梅酒,王小也就没喝。自此,每次出去吃烧烤,他都会给我带梅见,但每次都比着量带的。
“兄弟,别轻易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我会替你把关的。过不了我这的,就不要继续。就刚那哥们儿,不行。你值得更好的。”王小一口酒下肚说到。
“那你觉着怎么样的适合我?”
“至少也得像我这样啊。”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叹气到。
“我一直都喜欢你,不然咱们能是兄弟?”他很坦然的说到。
王小,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我无言。
第二天,他真拿了一束玫瑰给我,11朵。
“昨天把别人的扔了,说好的我给你买的。”
“你知道送这花的意义么?”
“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计较那些了吧?”
兄弟两个字将我所有幻想打破,碎一地。
4
手机突然响了,是张扬的电话:”梦姐,你还好么?“
张扬知道我今晚要去见王小。他不认识王小,但我拒绝他的时候,说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我实在太难受了,心里很痛很痛。我说:“张扬,他要结婚了,我要死了。”
张扬打开门看到那一地的烟头,看着我脸上干不了的泪痕,紧紧地抱住了我,说:“梦姐,忘了他吧,好不好?”
我瘫软在他怀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任自己在他怀里肆意悲伤。
可是,我要怎么忘了他?
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他住在我心里了,所以,我的心里没有想过再让其他的人进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厨房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一瞬间清醒。
原来是张扬在做早饭,但感觉不太会的样子。
阳台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虽然有薄荷清新的味道,但是也meineng完全掩盖住烟草味。
“老实交代,你的烟哪儿来的?”
“昨晚楼下超市买的。”我老实交代:“买了一条,还剩一些,你拿走吧。”
“以后不许了。不用那么折磨自己。”
张扬,一个比我小3岁的大男孩。追了我差不多有两年了吧。在我很明确地拒绝之后,他就一直陪着我,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那时,他就会离开的。毕竟年轻嘛,有的是时间玩儿。
电话突然响了,看到这个号码,我心里一阵疼。这个号码王小一直还留着么?
“中午咱俩一起吃顿饭吧。”
“好。”
张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说我要出去,他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也无心与他纠缠,随他吧。我只想着我待会见到王小,我要说些什么。
5
我们约在了他们酒店楼下的一家小餐馆。我到的时候菜刚好摆上桌。
红烧肥肠,泡椒鸡杂,豇豆茄子,麻婆豆腐,一瓶啤酒,2两青梅酒。
没错,都是我们以前经常吃的。标配。
我走过去,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了他。我以前也抱过他,每次长时间未见面,见面第一件事,我都是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也从未拒绝。
他像以前一样拍了拍我的背,说:“昨晚见面,你没有给我一个拥抱。”
我鼻子一酸,手上更用力了一些。
“来,我们吃饭吧。”他的声音特别温柔,好像是只属于我的温柔。
“很久不见,你变了。”他先说话。
“说,是不是变漂亮了?”我想气氛轻松一些。
“嗯。是的。很漂亮了。”他眼神里满是真诚。
“易梦,我今天来,是有话给你讲。”他这样说,我心里一紧。
“三年了,我有无数次地想过,我们再次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这次如果不是沈阳一再鼓励我,我可能也是没有勇气来面对你的。”王小喝了一口酒,看着我。
我感觉到他有些紧张。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居然有些发抖。
“怎么了?”我尽量表现得轻松一些,虽然我的内心已经开始疼了。
“对不起,三年前我的不告而别,肯定让你一度陷入了无措。”他说到。
三年前,我们大学毕业,我们找好了工作,我们合租好了房子,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迎接社会对我们的毒打。可是,最终只有我一个人来承受了这一切。
那天下班回到家,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同时凉掉的还有我的心。王小房间里的衣服被收走了,但床铺还是好好的。我打他电话没有人接,我联系他的朋友,他们都说不知道。第二天我去了他们公司,被告知他已经离职了。我找不到他了,完全找不到。我请假去了一趟他们家,结果家里也没有人,我一连去了三天,都没有人。后来过年的时候再去的时候,房子已经换主人了。我彻底找不到他了。
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我们当时租住的房子。我怕有一天,他回来了,会找不到了。所以我一直没有搬家。
三个月前,他才联系上了我。当时是个陌生的号码,但一开口,我就知道是他。我恨不得马上就去找他,而他却说他在女朋友的老家。我已经不记得我是如何挂掉那通电话的了。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有去过你家,但是你们家没有人。”我眼睛有点红。
“我们家的那套房子被卖掉了,因为我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很多钱。我们去了北京给她治病,这一去就是一年,后来回到了老家康复,住在了我们例外的一个房子里。所以,你去我们以前那个房子是找不到我们的。”
“那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现在就还是不怎么离得开人,需要有人陪着,我爸就尽量在家了。可能还得再康复2.3年才会效果比较好。”
我看他对阿姨的病,并没有多提,我想大概是他不太愿意讲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易梦,你喜欢过我么?”王小突然问我。
我有些愣住了。10年了,整整10年了,难道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王小,10年了。你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王小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抱住了我。“我也是,喜欢了你那么久,可是一直都没有对你讲过。好可惜。”
我听到了什么?他不是一直只想和我做兄弟么?他不是说女朋友什么的最麻烦了,只要有兄弟就好了么。他不是说只有兄弟才会是一辈子的么?
“易梦,还记得吗?你对李国利说你要步入工作之后才会考虑谈恋爱。这话我一直记着的。我一直等啊等,一直等啊等,终于我们毕业了,终于我们工作了。可是。。。可是我还是没有等到站在你身边的那一刻。”
“易梦,你知道我在北京的那一年有多想你么?可是我不能。我不知道我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妈妈会不会出院?我就靠着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回忆支撑着。我想着,是不是也能有一天,我是可以回来找你的。”
“后来,我妈妈出院回家了,我有偷偷来看过你一次。那天晚上,你和一个男士出去吃饭了,我看到他给你夹菜,我看到他送你回家,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知道或许我不该再出现了。”
“可是,那你看懂我的眼神了么?”我反问道。我知道他说的应该是张扬,因为这3年来,我只和张扬单独吃过饭,还屈指可数。
“我们没有机会了,对不对?”我不甘心地问到,“我喜欢了你10年了,王小,你说上天对我是不是不公平?明明我那么早就认识你,那么早就喜欢你,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我无力的控诉着。
“如果当初我们都能勇敢一点该多好。”王小语气中有一抹遗憾。
“我要怎么做?我现在要怎么做?”我抓着他的衣服。
“易梦,什么都来不及了。沈阳她人很好。”他拍着我的背。
我懂了。今天这顿饭就是来了却他的遗憾的。
“那你今天来见我,沈阳她知道吗?”
“她知道。她说她会等我回去的。”
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疼,感觉呼吸都很困难了。
“易梦,放下我吧。好好地去开始你的生活,好好地去恋爱,好不好?我不能给你的幸福,我希望有人能给。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能亲自给你幸福。但今生我们没有进一步的缘分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10年啊,王小,10年。我要怎么放下?多少午夜梦回你都在我梦中,你就像住在我心里,我办不到。我也不想。”我有些说不出话了。
心脏疼,狠狠的疼。
王小紧紧地抱着我,任我鼻涕眼泪蹭在他衣服上。
“我们婚礼,你会来么?”
“你希望我来么?”
“我希望你来,我想在你的眼中看到我幸福的样子。”
“那对我是凌迟,王小。对我太残忍了。要我看着你娶别人,你是想让我死么?”
“相信我,你会放下的。你只是喜欢我太久了,把自己困住了。今天我给你讲这些就是想告诉你,那些年你的喜欢并不孤单,也不要遗憾,我们以后就真的是兄弟了,好不好?”
“可我从来就不想成为你的兄弟,从来就不想。”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是我还是看到了街对面沈阳的身影。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看着王小抱着我。
我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沈阳没错。
我慢慢起身,拿纸擦干脸,为了见王小,我还特意化了妆,现在估计一脸花。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我喊到。
王小,没有阻止我。我想他是懂我的。
那天,我边喝边哭,眼泪混在酒里,咽下去。
啤酒,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
6
醒来的时候,床头有放一束玫瑰,11朵。里面有张卡片:一定要幸福,沈阳。
心疼,真的疼,疼得眼泪大滴大滴的掉。
我知道,我再怎么用力,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沈阳真的很好,
“来,喝点热水,暖下胃吧。”张扬拿着水杯站在我面前。
我已经无力去想他怎么会在这儿了。
我伸手抱着他,我此刻只想寻求一丝慰藉,不管是谁。
“张扬,他是喜欢我的,他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他知道我有多辛苦吗?但是,这次我彻底失去他了。他把我丢了,他不再陪着我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什么来日方长。”
张扬摸着我的头说:“他知道。他都知道的。他懂你的苦。放下吧,梦姐。”
我不想去理解这些话。我喝了一口热水,又睡去了。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王小拉着我的手说,易梦,有我在,别怕。他说,易梦,我们买个房子吧,不用太大,够我们住就可以了,我想和你有个家。他说,易梦,我们以后生个女儿,好不好?女儿肯定像你多一点,会有很好看的眼睛。他说,易梦,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他说,易梦,我爱你,很久之前就爱你,也爱你很久很久了。他说,易梦,我们会有一个未来的。他说易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一眨眼,又来到了一个婚礼的现场,粉色的玫瑰花瓣洒满了全场,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新郎合体的西装,真是天生一对。我终于嫁给王小了,这就是我幻想了千百次的婚礼。新娘,不管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者他将来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嫁给新郎吗?我看着王小的眼睛,他的眼神温柔又坚定,仿佛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愿意,这3个字我还未说出口,我就听到有人说了,我四下寻找,王小正拉着沈阳的手,四目相对,无限深情。而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我拼命的喊,王小,我是真的愿意的,我真的愿意嫁给你。王小,你说过你要一直陪着我的。但他好像都听不见了,他只远远地看着我笑了。
我顿时掉进了无限深渊。
“梦儿,别怕,我在。”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到。
我不想睁开眼睛。我只想坠入这无限深渊,不再醒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王小发给我的信息:“易梦,我没有遗憾了,希望你也没有遗憾。我希望你是幸福的。张扬是个合适的选择。我们的婚礼,真的希望你能来。我们回去了,勿念。”时间是今天的早上10点。
我脑海里回想着他昨天的那些话,女人怎么就那么爱哭?
他给我说沈阳很好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我突然想起18岁生日那天,临近高考了。那时我是住校生,他是走读生。那晚下晚自习后,他说你等会儿。一会儿后,他拿了一个蛋糕进来,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拿的。教室里的灯关了,他捧着点着蜡烛的蛋糕,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我看着他被蜡烛照亮的脸庞,很是感动。他什么都记得,他也什么都愿意做。我那时许的愿望就是: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可惜,这个愿望现在实现不了了。
“我肚子饿了。我想吃红烧肥肠。”我对张扬说。
张扬一直在我家。
“好。走吧。管够。”张扬见我想吃饭了,眼睛一下都有光了。
我狼吞虎咽一顿操作,感觉肚子饱了,我的思绪也回来了。
我看着张扬,“谢谢你。”
张扬笑笑,“打算怎么谢?要不以身相许吧。这下你没有了王小这个理由,你还怎么拒绝我?”
我一脸错愕。
7
我的生活回归了正轨。依然过着没有王小的日子。其实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三年,都习惯了。
只是更频繁地梦见他了。
梦见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梦见他娶了别人的场景。
就算是在梦里,我都没能成为他的新娘。
有好几次,我都想给他发个信息,可是,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那个秋天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男孩,终究成了别人的新郎。而我却无能为力。
有时我在想,为何那时的我们都不能明白对方的心呢?明明我们都为彼此做了那么多了。可能是太害怕失去了吧。总害怕说开了,我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于是我们都小心翼翼的保守着自己的秘密,又小心翼翼的靠近对方。我们都不够勇敢,对不对?
于是,我们都失去了彼此。
曾经拥有和未曾拥有,谁更遗憾?
无解。
我记得王小给我说过,他没能给到我的幸福,会有人给的。这个人会是谁,我觉着没有那么重要了,如果不是他,是谁不都一样么?
3个月过后,我收到了王小的婚礼邀请。
那晚,我彻底难眠,半夜又去楼下的小商店买了一包烟。坐在阳台上,一根一根地抽着,想问问月亮,我到底该不该去,月亮没有给我答案,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们的婚礼是在我们县城的一家酒店举行的,我远远地看到王小一身西装,身板很笔直,特别特别帅,旁边的沈阳一脸笑意。这样的场景,我多看一眼,心里都多疼一分。
今天的宾客很多,他们在门口接待了很久。我站在街对面,看到他们进去的时候,王小有望向了我这边一眼,我知道他是看不到我的。
“新娘,不管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者他将来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嫁给新郎吗?”
“我愿意。”沈阳眼里的深情,让我动容。
“新郎,不管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者她将来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娶她为妻吗?”
“我愿意。”王小,拉着沈阳的手,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他们拥吻在一起。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站在那个角落,我感觉我的心,七零八碎。
8
“我知道你来了。谢谢你,易梦。你要幸福。”回程的路上,我收到了王小的信息。
我没有回。
你的婚礼,我来过了。
我眼看着你娶了别人,你还希望我会幸福。
讽刺。
我退掉了那套房子,搬家那天,我丢掉了我还一直留着的他的床上用品。
我注销了那个电话号码。
再见了,我的青春。
再见了,我的那个男孩。
我们这辈子,做不了爱人了,但我们也做不了兄弟了。
我们这辈子,就这样,成了陌路了。
办完这一切,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年假。想出去走走。
我去了色达。一个可以净化心灵的地方。
下车之后,我看到了站在车站出口的张扬。
他就站在那,旁边放着行李箱,脸上挂着笑。
他冲我招了招手,拉着他的行李箱朝我走来。
身后,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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