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拾一章

铃铛响起，人自觉地排起了队。“老肖！”潘玉民走了过来，“老潘，回来了。好几天没见你照面了。”肖庆元迎了上去，缓缓说道。“这几天没在这吃饭。青树呢？”潘玉民，问道。“进去了。”肖庆元看了一眼厨房，说道。“田整出来了？”潘玉民看着肖庆元，问道。“整好了，沉淀几天就可以用了。”肖庆元，回道。“育种房那边情况怎么样？”潘玉民看了一眼肖庆元，说道。“浸种到明天早上就完成了，明天开始催芽了。”肖庆元，说道。

人慢慢往前走着，“里面聊，青树在里面。”肖庆元看着潘玉民说道。“走！”潘玉民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肖庆元紧跟在后面，王青树看见潘玉民走了进来，笑着迎了上去。“你可好几天没在这吃饭了。”王青树看着潘玉明，说道。“嗯！有好几天了。”潘玉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几个人往前走了走，坐了下来。秋云、姚春枝····几个人将饭菜端了上来。

“今年的肥沤的不少。堆头一个比一个大，安全也做得不错。”潘玉民看了一眼王青树，缓缓说道。“嗯！自己沤的肥，用上去土质就是好。今年加大了一倍的量。”王青树看着潘玉民，说道。“要得，土质得到保障，粮食就得到保障了。”潘玉民看了一眼王青树，肯定道。“嗯！那是自然。”王青树脸上扬起笑容，点了点头。“育种可别大意。”潘玉民，说道。“做了安排，应该是无漏洞的。”王青树看着潘玉民，说道。

“那就好，育种半点不能马虎，全队的经济命脉都在这种子上。育种做不好，一年就稀塌了。”潘玉民看了一眼王青树，缓缓说道。“嗯！那不能马虎，一马虎就是稀塌。折不起！······”王青树点了点头，赞同道。“秋云呢？”潘玉民抬起头瞅了瞅，说道。“在那！”王青树看了一眼，说道。“岳坤来电报了，刚才一说话，忘了这事了。”潘玉民看着王青树，说道。“秋云！”肖庆元招了招手，“秋云，老肖叫你。”姚春枝看了一眼，说道。

秋云走了过去，肖庆元看了一眼秋云，“领导找你！”肖庆元低声说道。秋云看着潘玉民，王青树脸上微微泛起笑容。“领导找我？”，“岳坤来电报了，安好，让你勿念！”潘玉民说着从兜里掏出电报，递给秋云。一旁的王青树点头笑了笑，“刚才我们还在说这事了，应该是没得空，得空该来信了。真不经念到······这回踏实了。”王青树笑着缓缓说道。秋云接过电报，脸上的笑容稳稳地露了出来，“他做事，让人放心。谢谢领导！”秋云接过电报，冲着三人笑了笑拿着电报看了一眼，“踏实了，安好，勿念！”，潘玉民说道。

“嗯！踏实。”秋云笑着回道。秋云拿着电报看了一眼，含笑着装进兜里，转身离开。脸上的喜悦，眉梢都在说话。“啥好事，把你乐成这样？”姚春枝看了一眼秋云，满面的喜悦高高地挂着，姚春枝浅浅一笑问道。“岳坤报平安了。”秋云看了一眼姚春枝，含笑着说道。“真有心，这是一安顿下来，就迫不及待给你报信了。”姚春枝冲着秋云，笑着低声说道。“他做事就这样，让人踏实。”秋云含着笑，缓缓说道。

“这就是福！多好。”姚春枝笑着看着秋云，低声说道。“嗯 ！那倒是。”秋云看着姚春枝，脸上的笑容又浅浅地扬了扬，平和里的喜悦秘而不宣，还是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秋云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两个人最苦的恐怕就是你心里有他，他心里却没有你。”姚春枝看了一眼秋云，情绪稍稍低落，低声缓缓说道。“一世的夫妻，千年的修行。做了夫妻，就不能将就了。你对他的好，他对你的好恐都是养出来的。”秋云看着姚春枝，浅笑着低声说道。“心里认准，倒是个事。”姚春枝脸上泛起笑容，看了一眼秋云，喃喃道。

“嗯！那是自然。少了呵护总是成不了事。”秋云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厨房里又慢慢快没了声音，人一片一片退下去不少。“岳坤来信了？”马春笑着走了过来看着秋云，问道。“嗯！”······“看着你俩嘀嘀咕咕半天，脸上的喜悦都要撑起这厨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子里出了太阳，闪眼睛了。”马春笑着看了一眼秋云，姚春枝说道。咯咯······咯咯·····姚春枝抿嘴笑了一下，“鬼女人，眼睛不得闲。”姚春枝看了一眼马春，笑着说道。

“吃饭吧。”秋云说道。“嗯！”马春点了点头。几个人端着饭，坐了下来。先前吃饭的人开始收拾着桌子。人陆陆续续往外走，厨房里的人已寥寥无几。“明天开始大伙不出工了，咱们就按先前的班往下排，你们看可以么？”秋云看了一眼姚春枝，马春缓缓说道。“我同意。”姚春枝看着秋云，说道。“可以！就按先前的班。”马春看了一眼秋云，说道。“那就这么安排。”秋云，说道。“嗯！”两个女人齐声回道。

厨房空荡了，人散了去。秋云几个人起身将碗筷放入大盆里。秋云看了一眼茶区，茶瓶少了一半，“茶瓶都提走了？”秋云看着刘香圆，问道。“知青们都提走了。”刘香圆，回道。“嗯！······”······几个人将桌子擦了擦，地下扫了扫。盆里的碗洗出来开始用清水瓢着。“清点完，做记录。”姚春枝看着几个女人，缓缓说道。“嗯！”女人们齐声回道。“别忘了签名，谁盘点的别忘了。”马春看了一眼，说道。“嗯！”几个女人齐声说道。

秋云看了一眼腌着的咸菜，挑了几个老手，“咱们把水沥一沥，晾出来。明天早班让她们拿出去晒一晒。”秋云，说道。“晒一天就差不多了，脆劲正好。多晒一天恐都过了！”几个女人看着秋云，说道。“嗯！明天晚班就让她们调一下味，入坛。”秋云，说道。“要得！过了总是差口感。现在水都杀出来了。晾一下透透湿就可以了。”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缓缓说道。几个人揉了揉，沥了沥，秋云将擦好的簸箕摊在桌子上，几个女人将盆里的莴笋倒了出来，往簸箕里撒开，用手挥了挥。打散开，晾了出来。

外面的喧闹，一点没有影响厨房里平静的忙碌。几处的女人们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浅浅地低声交谈着。“理解是理解，信任是信任。这感觉还是千差万别。”坐在一旁清点的女人，缓缓说道。“压根就不是一回事，硬扯扯不上。”旁边清碗的女人低声，说道。“不能浪费了这良苦用心。”姚春枝看了一眼几个女人，说道。“那是自然。”几个女人，回道。

“拿纱布照一下么？”女人看着秋云问道。秋云看了一眼，稍稍迟缓了一下。“照一下吧，明天反正要晒的。”女人说道。“你们几个把拱形的架子拿过来，再把最粗的纱布也拿过来。”秋云看着几个女人缓缓说道。“嗯！”·······几个女人走了过来，秋云看了一眼女人们手中的拱形架子，眼里泛起柔柔的光，这架子还是余岳坤用竹子自己绑的。

第三百六拾二章

女人们走了过来，秋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女人们将架子架了上去，秋云铺开粗粗的沙布，“把边往里折一下压着，就是个天窗了。”秋云看着几个女人，说道。“嗯！这样照一下合适。这个纱布粗，不碍事。”女人们七嘴八舌，指了指缓缓说道。“嗯！透风，明天晒一下，就齐了。”秋云点了点头 ，说道。

“快清点完了么？”秋云看了一眼，缓缓说道。“快了。”姚春枝点了点头，说道。“嗯！······”秋云，回道。秋云看了一眼厨房，拿着册子盘点了一下，“秋云，我们完事了。”马春看着秋云说道。秋云看了一眼，“大家都完事了吗？”，姚春枝，马春几个人点了点头。“你们回去休息。春枝，春！就按排班倒。”秋云看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一块儿走。”姚春枝看着秋云，说道。“你们先回去，我盘点完再回去。”秋云看着姚春枝，马春几个女人 缓缓说道。

“嗯！······”······姚春枝、马春几个女人将围裙解了下来，折叠好放在了柜顶上。一行人说笑着往外走。禾场里小楞青们打着篮球，几处的人围在一起浅声地交谈。晚霞又红透了半边天，和熙的微风迎面扑来。一行人说笑着穿过禾场，缓缓往前走着。“明天按点上班，别迟到了。”姚春枝看了一眼女人们，缓缓说道。“嗯！那不能。”女人们说笑着齐声回道。到了岔道口，女人们分散着各自往家走。

秋云出来，晚霞退去。夜幕降临，几个小愣青还在场上追逐着，咚咚······咚咚·······篮球碰撞着地面发出滚烫的声音。秋云看了一眼场上汗流夹背的小愣青，脸上泛起浅浅地笑容。“秋姨！回去了。”猴腮喊道。“回去了！”秋云笑着回道。会议室做成了活动室，几个丫头片子探出了头，秋云匆匆看了一眼，便往家赶。到了这个年纪，满心的欢喜好奇，化成了另一种追求。心里的宁静总是能褪去涌起的好奇与新鲜。爱可能就成了一种奉献，更希望这样的机会······秋云浅浅一笑，匆匆往前走着。

快步穿过竹林，秋云的心落了下来。远远就见余英，余安，余宝在禾场里和王宇翔一起玩着。“秋云，回来了。”王宇翔看见秋云走了过来，说道。“嗯！又闹腾你了，王大哥。”秋云，看了一眼几个孩子，缓缓说道。“妈！······”······“妈！······”······“妈！···”···几个孩子喊道。幺儿奶声奶气，淡定地站在一旁。秋云脸上又泛起笑容。“姐姐呢？”秋云看了一眼，问道。“出去了。和山红姐她们一块出去了。”余英看着秋云，说道。“别总闹腾舅伯！”秋云，说道。“孩子们懂事，是他们在陪我。”王宇翔笑着说道。

“岳坤，来信了。”王宇翔，问道。“来了。安好，让勿念。”秋云，回道。“踏实了！”，“嗯！踏实！”······秋云浅笑着说道。“那就好！”·····“嗯！让大家都费心了。”秋云，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人，那不费心。”王宇翔浅笑着缓缓回道。夜幕降临，独门独户知青们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分外的安静。两人笑着迟缓了一下，“你忙你的，我和孩子们运动一下。”王宇翔说道。“嗯！”秋云笑着，回道。“你们陪舅伯运动一下，别玩飞了。”秋云冲着孩子们，说道。“嗯！知道了。”余英，余安·····起身回道。

太阳下去了，天井里的光昏昏暗暗，像团雾，屋子里开始朦胧，不那么明快了。秋云穿过堂屋，穿过天井。往里走······厨房里的窗户还能勉强撑起厨房的光亮，秋云往锅里放好水，开始生火。吱吱······吱吱······灶口里的松枝又燃了起来，红红的火焰照亮了灶膛口。秋云将茶瓶拿了 过来沥了沥，净了净。又往灶口里添了添火，红红的火光照了出来。秋云掏出口袋里的电报看了看，脸上又泛起浅浅的笑容。这几个字，她认识，余岳坤教过她。秋云用手摸了摸电报，眼睛里的光又柔了起来，安好！勿念······

秋云将锅里的水灌满茶瓶，放到桌子上。一个人慢慢悠悠到了堂屋，看了一眼，都还没回来，整个屋子都安安静静的。堂屋里还有一丝光亮，还勉强能看得见。秋云拿出布畚，又开始了手里的活。要分的布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秋云心里盘算着，该给谁做。脑子里来回回旋着·······“妈！”余秀走了进来，“回来了。”秋云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嗯！”······

“我爸来信了。”余秀看着秋云，问道。“嗯！你潘叔今天刚送过来，你爸发电报报平安了。”秋云，回道。“嗯！······”······“队里要组织人划龙舟。”余秀看着秋云 ，问道。“今天的通告？”秋云抬头看了一眼余秀，问道。“嗯！······”·······余秀回道。“说啥了？”，“端午镇上要举行龙舟比赛。报名参加·······这段时间组织训练，端午代表队里参加比赛。”余秀看着秋云，说道。“嗯！······”······“妈！······”·······“嗯！······”······秋云答应道。

“妈！我想报名参加龙舟比赛。”过了半响，余秀看了一眼秋云，低声缓缓说道。秋云心里一惊，微微一震抬起头看了一眼余秀，“自愿报名参加？”秋云，问道。“嗯！”余秀低声回道。秋云微微迟疑了一下，“那就报吧，你爸今年是参加不了了。”秋云看了一眼余秀，缓缓说道。“嗯！······”······余秀，回道。“都谁报名了？”秋云，问道。“人不少，听信花说今年的人比往年的人多了快一半了。”余秀，说道。“那今年热闹了。”秋云脸上扬起浅浅一笑，缓缓说道。

“嗯！都想 为队里争光，咯咯······”余秀脸上扬起笑容，自然地咯咯······咯咯·······笑着，缓缓说道。“大伙说的？”秋云笑着问道。“嗯！······”······余秀点了点头。“这帮小愣青，成长不少了。”秋云咯咯·······咯咯······一笑，说道。“嗯！······不能总是让你们冲锋陷阵，我们在那呵呵傻愣。像个矮子！ ”余秀看着秋云缓缓说道。“咯咯······你们小愣青说的？”秋云看了一眼余秀，咯咯一笑说道。“嗯！团里大伙商量了 一下，今年的彩我们也想挂挂了。”余秀看着秋云，说道。“要得！······今年的龙舟有看头了。”秋云一边说，一边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扬了起来，又稳稳地挂在了脸上。

前堂屋里喧哗了起来，天井里低声嗡嗡，几个人小声地说着话。匡匡的脚步声一茬一茬，“去叫你弟弟妹妹们进来散散汗，洗澡吧。”秋云看了一眼余秀，缓缓说道。“嗯！玩得起劲，回不回来？”余秀，说道。秋云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散散汗，洗一洗磨一磨就该休息了 。”秋云，说道。“嗯！”余秀往场外走去，秋云起身将墙上的马灯取了下来，又将灯芯调到了最后，光亮暖暖地撒在屋子里，角角落落浅浅地白亮了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