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乡村医生
沁园春康泰熙 著
风景如画的小谷溪村,峰峦起伏,涧水清清。站在会管山顶俯视,但见:群山连亘,层峦叠嶂,满目葱茏。让人感到静静的和谐,淡淡的孤寂。诚如一位游人言道:闲散的心境一如人生,慢慢地把岁月怀念,静静如水,淡淡如山。
小谷溪村,散居着近两千彝家人和苗家人,他们用咸咸的汗水润浸着生活。
我们一行六人在会管山苗寨陶然居野菜馆饱餐了苗家特色菜后,野菜馆老板驾车送我们到了小谷溪村羊子坪组。我们的目的地是代家沟,任务是拍摄民族风情。可是没有水泥路,等待我们的是羊肠小道,没有办法,只好从羊子坪步行去代家沟了。
秋风秋雨,隐隐思情油然而生。羊肠小道,稀滑稀滑。六个人,六把雨伞,六个背包,六双水胶鞋,成了山间一道独特的风景。我们在山路上艰难地跋涉着……
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山坳的三岔路口处,极其疲倦的我们看见那一块块湿漉漉的青石板,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上去,长长地出了口大气……
突然,对面岔路走来一位撑着绿色伞、身穿白色长衣的女子,待到近前,只见她:纤巧削细,面凝鹅脂,眉如墨画,唇若点樱,神若秋水,一身洁白的医生工作服在细雨中更显得纯洁高雅,挎着的药箱上,鲜红的“+”炫耀夺目。
我们和她打着招呼,没想到白衣女子却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嫣然腼腆,实乃明艳端丽。当我看到她额上香汗淋漓,脚上水胶鞋稀泥糊糊,内心不禁隐隐作痛……
交谈中,我们得知白衣女子是小谷溪村的驻村医生。她主要从事孕产妇管理、儿童计划免疫、预防接种、人口与计划生育服务、居民健康调查体检、疾病防治等工作。
五年前,她遵从乡卫生院的安排,进驻小谷溪村。这个村,是民主乡最为偏远的一个村,地域较广,彝苗散居,羊肠小道,这些给乡村医生的工作带来了极大不便。
我拿了一瓶“农夫山泉”给白衣女子,或许实在是口渴了,只见她“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还给呛着了,惹得我们哈哈大笑起来。而她呛停,待神定,可能发现了自己的“粗鲁”,竟也桃腮似霞……
当问及去何处做啥事时,白衣女子说要去代家沟给老百姓测血压,测血糖,搞健康讲座,我们很高兴,大家能一路同行。我没有太多华丽的词语来表达心里的感动和感谢,有的只是一腔的真诚和热血。因为“同行”是彝山最烂漫的索玛花,是苗岭最纯雅的春兰花。
我再三要求白衣女子把药箱给我,可她反而敏捷地把我的背包“抢”过去,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走在前面,还时不时回头对我们说,小心哟,路滑哟……
我们在“哎哟哎哟”的摔跤声中嬉笑着,在“妈哟妈哟”的埋怨声中滑行着……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我们终于到了代家沟小学。
说也奇怪,雨停了,太阳还不时露出半边脸。
村民已聚集在一起,吹牛扯把子,好不热闹。
见了我们,大家迎上来,有的递烟,有的捧茶,有的端凳,热情之至。
一个中年男子走到白衣女子身边,感激地说:“伍医生,真是辛苦你了!”
原来白衣女子姓伍。
“没什么,不辛苦。王组长,别客气哦。”伍医生亲切地回应着。
伍医生组织村民排好队,首先给村民讲秋季如何防治各类肠道传染病,然后考血压,测血糖,忙得不亦乐乎。
我们也没闲着,用相机“咔嚓咔嚓”记录着这动人的画面。
突然,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奶奶提着一篮鸡蛋蹒跚地来到伍医生面前,情绪激动,说话不连贯:“伍医生,谢——谢你,我的血——血压恢复正常了。现在,头不——不晕了,不痛了。你帮了我的大忙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自家喂的鸡生的蛋,你——你一定要收下哦——”
“不,老奶奶,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身体好了,就是我最——最开心的事。你拿回家去,好好补补身体哦。”伍老师显得也很激动。
“不——不行,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我这个老婆婆就不高兴了。”老奶奶显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把篮子硬塞进伍医生手里。
“伍医生,你就收下吧,为了降低老奶奶的血压,你不知跑了多少路,费了多少心血。像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我们村民都很感激你啊。”王组长也走过来帮腔。
伍医生最终还是婉言谢绝了,大伙儿竖起了大拇指,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后来我亲自采访了王组长,得知伍医生常常是一个人走村串户,为儿童打防疫针,为孕妇做产前检查,为产妇进行产后访视,为老年人进行慢病筛查与防治,为村民宣传健康教育知识。伍老师对发现的异状进行了仔细地检查、诊断、治疗,并及时上报,尤其是后续跟踪服务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对村民身体健康做出了巨大贡献。
王组长谈到有个案例,让我感动不已:某个雨夜,伍医生在毛家山组给村民打预防针,忙了一天,正准备休息。组上有个陶姓妇女的女儿突然右下腹疼痛厉害,便给伍医生打了个电话,伍医生询问了病情,便要求陶姓妇女马上背着小孩出门,自己从毛家山前去接应。
伍医生给乡卫生院联系好了,便披上雨衣,穿上水胶鞋,手执电筒,踉跄在黑夜中。任凭雨水冲刷,任凭山路泥泞,伍医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抢时间!抢时间!!” 与陶姓妇女碰面后,伍医生用柔弱的肩膀背着小孩继续奔跑在雨夜中……终于,在伍医生的奔跑中,小孩的阑尾炎得到了及时的治疗,陶姓妇女一家感激涕零。
我也听得入神了,震惊了。待神定,望了望正在忙着的伍医生:纤巧削细,纤巧削细啊,却是如此的……或许这一切,正是对一名合格的乡村医生的诠释。
我不禁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瞬间:白衣天使一手拿着血糖分析仪器检测着,一手拿着笔记录着,还在为村民耐心细致地讲解着……
伍医生为村民测血压.
忙完时,王组长邀请我们和伍医生一起到他家喝茶小憩。聊天中,伍医生告诉我们,她家两代行医,父亲之前是大谷溪村赤脚医生,她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报读了成都第二卫校,后来又去四川省武警总队医院进修。因丈夫在民主乡教书,伍医生放弃了留在武警医院工作的机会。回到家乡后,伍医生在民主乡办起了第一家个体医疗诊所。高尚的医德,精湛的医技,赢得了百姓的夸赞,伍医生被召进乡卫生院。当农村医疗卫生改革的春风吹来时,伍医生第一个站出来,选择了小谷溪村。而今,她的丈夫调进城里工作,孩子也在城里读书,自己一人跋涉在偏远山区,心里的苦楚让她时不时地悄然落泪。
“离开还是留下来?”伍医生内心很纠结。经调查,她发现,这个少数民族村,由于贫穷闭塞,村民文化素质低,大部分村民养成了不良生活习惯,生病了不及时医治,而是信迷信,“献菩萨”,缺乏基本的卫生保健知识,不少人为此弄得人财两空,给家庭带来很大灾难。这个村还是个麻疹等疫情时发村,之前有个别小孩患病,险些夭折。村民的生活习惯、卫生保健意识、健康状况等等,让伍医生经常辗转难眠。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伍医生最终选择了留下来。为了能更好地为村民服务,伍医生自己掏腰包修建了200多平方米的卫生室,自费购买了电脑中频治疗仪、多功能经络通电疗仪、颈椎腰椎理疗仪、超声雾化器、血糖分析仪器等等,在她的努力下,这个村卫生室被四川省卫生厅评为乙级村卫生室。
王组长起身给我们冲茶,稍后,他呷了口茶,感慨地言及,伍医生不辞辛苦、倾力为民,独自坚守在偏远大山,跋涉在偏远大山,用尽所学为当地老百姓搞好预防保健,解除病痛,把最美的青春留给了少数民族地区,她是守候乡村的“天使”,我们都称赞她为“最美乡村女医生”。
当我问及这份工作的辛苦与值不值时,伍医生不假思索地说“虽然条件差,待遇低,但人生在世,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我是民主乡土生土长的人,这里的村民对我很好,每当看到他们改变了生活中的坏习惯、远离了病痛、拥有了健康、快乐生活时,我就感到非常满足,非常幸福,觉得非常值得!”
我捧起一杯茶,走到伍医生面前,诚挚地说:“伍医生,你真了不起!我以茶代酒,为你的奉献敬你一杯!”伍医生腼腆地回应:“没什么。谢谢,谢谢!”清甜可口的山里茶沁人心脾。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伍医生,你倾洒青春年华,让爱走进大山深处,展现的是当代乡村医生的一种坚韧,一种厚道,一种责任,一片爱心。伍医生,你在给予村民爱的同时,你的正能量也必将影响到身边的每一个人。伍医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坚信:你是最美的乡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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