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帮小姑子筹学费不得不晚上跑代驾。
却在一个雨夜出了车祸,使我半身不遂,沦为废人。
一年后,老公的白月光回来找他。
他想遗弃我,霸占我的车祸赔偿款跟白月光双宿双飞。
啊呸,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1
我瘫痪在床的第二年,婆婆和老公欲谋划将我害死。
霸占我的车祸赔偿款,让老公娶他的白月光。
那天半夜,我睡梦中仿佛听到手机子在响,迷迷糊糊摸索着接起来,还没出声呢就听到我婆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她这病是肯定治不好的,就算能治好,也得不少钱。你还年轻,要趁早做打算,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浪费在她身上,我们赵家三代单传,决不能在你这儿把根断了。』
我瞬间瞌睡全无,打起十二分精神屏住呼吸听,我老公叹息一声说:『妈,这我知道,而且小冉回来找我了。』
我紧握着手机,泪水从眼角溢出,李梦冉是他大学时的前女友。
他当年为了追李梦冉,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舔狗,每天嘘寒问暖,送这送那的,李梦冉一勾手指头,他就屁颠屁颠凑上前去。
后来李梦冉和男朋友分手,他才有了可乘之机,成功从舔狗上位。
可他是穷得掉渣的穷屌丝,李梦冉一个月的生活费比他一年的学费都多,两人没好几天,李梦冉就把他踹了和一富二代好上了。
不知怎的,他竟忽然转头来追我,我当时单纯,被他感动得泪眼汪汪,一心一意只图他对我好。
他也确实对我好过,冬天帮我暖手,夏天给我扇风,兼职赚到的钱都给我买了花裙子。
可那时我哪知道,这好也是有保质期的。
『想好怎么做了吗?』婆婆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
『想好了,她是残疾人,我不能弃之不顾,咱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爸出的首付,也不能提离婚,所以只好……』
而后他的声音忽然变小,我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直觉告诉我,他有可能是故意让我听到通话内容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害怕而选择主动离开。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真的要害我,而电话接通也只是偶然。
如果是前者,他只是不想再照顾我,我选择主动离开就可以保全性命。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太可怕了,我可能随时会死于非命,而他们一家将花着我的赔偿金,逍遥自在的活着。
然而,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得尽快做打算了。
可我能去哪儿呢?
我爸是死了,这世界这么多人没一个是我的亲人,这世界这么大,却没一个地方是我的安身之所。
挂断电话后,我又假装若无其事的给他打了个电话:『喂,老公,这么晚,你去哪了?』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又恢复以往的温和:『喝口水,马上来。』
那一夜,我一直闭上眼睛假寐,脑海里全是这些年的种种过往。
一年前,老公的妹妹考上艺术学院,婆婆因为学费高昂劝她放弃。
她不甘心,跑来求我,我也觉得放弃可惜,就承诺供她上大学。
而那个时候我也才大学毕业一年而已,在公司干着最杂最累的工作,拿着最少的工资。
为了帮她筹学费,我只能每天晚上下班后骑着电动车到处接代驾的活。
出事那天晚上,接到一个订单,客人住在偏远的郊区,由于很多代驾都不愿意跑,所以酬金很丰富,我一心动,就接了。
把客人送到家后,扫了辆共享电动车就往回赶。
没想到天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眼镜上全是水,完全看不清路,只能走一段又停下来擦擦眼镜。
路上除了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寥无人烟,静得可怕。
我越走越紧张,手心里已经分不出是雨还是汗,偏偏在一个三叉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人行道上忽然窜出来个人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咧着嘴冲我笑。
我吓得魂都快没了,哪里还管得了红灯绿灯,骑着车就往前跑。
这时恰好左边岔路口开过来一辆小货车,我躲闪不及,“嘭”的一声就被撞飞出去了。
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见到了妈妈,她还是那样,年轻,漂亮,性子温和。
2
等我彻底清醒,已经是十几天以后了。
睁眼的一瞬间,看到我老公疲倦不堪,满脸胡茬。
那段时间他经常小心翼翼的陪伴着我,我一情绪低落他就满怀愧疚的道歉:『小钰,对不起呀,对不起!』
我想那时候他应该还是爱我的,会因我的受伤感到愧疚,会因我的身体疼痛手足无措,偷偷抹泪,
如今,才过了短短一年,他就想抛弃我了,这真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每天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迎合他,讨好他。
可他还是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凶恶,在我又一次将屎尿拉在裤子里时,他居然面目狰狞的想用枕头闷死我:『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快去死吧!』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慌乱之中别过头用手挡着枕头求饶:『老公,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如果你真的想杀了我的话,就动手吧,这样你就再也不用每天面对我这个废人了。』
他丢开枕头,看着我久久不能言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我为什么会到此地步,难道他赵鸿飞不清楚吗?
那是车祸后醒来的第五天,我发现自己除了手指和头,其他地方根本不能动。
而医生每天查房后都千篇一律的告诉我没大碍,好好养伤,很快就能好。
我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可能伤得很严重,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脊柱损伤致下半身瘫痪,我这辈子都将没办法下地走路,生活无法自理,我彻底是个废人了。
当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从难以置信到绝望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最后,我选择在寂静无人的夜晚割腕自杀,被抢救回来的时候,是他赵鸿飞承诺会永远照顾我,不离不弃。
可如今他只希望我早点去死。
我感觉自己在拖累他,在消耗他。
在强烈的愧疚感侵袭下,我又一次准备自杀。
万幸的是,在付出行动之前我登陆了微博,原本只是觉得自己此生太过悲凉,想在离开人世间的最后一秒,留下些只言片语。
却没想到会在登陆微博的第一眼就看到他前女友几分钟前更新的内容。
『弄丢了你的这些年,我常常在深夜难过到无法入睡,如今,兜兜转转又在一起,那么,余生请对我好一点』
配图是两人牵手一脸甜蜜的样子。
顿时,我只觉得五雷轰顶,仇恨和意难平充斥着我的大脑,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赵鸿飞在化工厂上班,他父亲早逝,母亲常年生病,妹妹又在上学,这些年他的收入连基本生活都维持不了。
是我用自己的车祸赔偿金和父亲留下的遗产帮他苦苦维持着这个家,我还没死呢,他就迫不及待想迎新人进门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3
然而,恢复理智后,我又开始惴惴不安。
赵飞鸿是学化学的,又在化工厂上班,如果他真的起了歹念要默不作声毒害我,那我岂不如案板上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我快速修改了银行取款密码。并在一直活跃的论坛上发布了一则重金求救启示。
『本人一年前因车祸半身不遂,获得一笔数额不小的赔偿金,如今发现老公和婆婆欲图财害命,望各位路过的江湖好汉救我出火海,寻觅一安全之所,酬金20万元。』
消息发出后,下面瞬间出现很多搞笑评论。
『本大侠这就来救你,请速速与我联系,并将地址呈上。』
『是真的吗?楼主不会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
我翻着老公前女友的微博,越看越气。
这两人居然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幽会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忽然想到,半年前我爸来看我时,曾告诉我他已经把家里的财产尽数变卖。
『小钰,家里的房子,老家的树木,土地都被我换成现金了,整整两百万都在这张卡里,现在我交给你,你记住千万不能让鸿飞知道,爸爸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能再护着你,以后的日子,你只能……』
我当时只觉得他不可思议,出声打断了他。
『爸,你把房子卖了以后住哪呀?还有鸿飞是我丈夫,他一直照顾我,我这样防着他多少有些不合适。』
『我已经决定去养老院了,那地方很不错,不仅有医生护士,还有很多老人能陪我聊天、下棋。小钰,你就听爸的吧,你现在已经这样了,如果再身无分文,以后可怎么办?万一他们家人起了歹念,你就是被活活饿死都不会有人知道啊。』
我当时只觉得父亲草木皆兵,没想到一切皆是预言。
幸好,我听了爸爸的建议,只字未提那两百万的事。
直到半年前爸爸去世,他回去帮我料理后事时才发觉父亲早已经将所有财产变卖。
他应该已经猜到父亲的遗产在我手中,而一直没说破是早有计划还是体谅我的不易就不得而知了。
4
重金求救启事发出去的第五天,一个名为“深山野人”的网友回复了我一句话。
深山野人:『就不怕逃出虎穴又入狼窝?』
我:『时也命也,若真如此,我认命!』
深山野人:『我需要十万,你敢跟我走吗?』
我:『私聊!』
几分钟后,下面一堆回复。
『楼主,他可能是骗子,不要跟他走。』
『报警吧,不要相信陌生人。』
……
对方消失了十几分钟后,竟真的给我发来私信。
深山野人:『居然知道身处险境,为什么不报警?』
我:『如果你是警察接到这样的报警会如何处理?』
深山野人:『解除误会,促进家庭和谐,看来你是聪明人。』
我:……
几分钟后,婆婆给我端来热牛奶,我当着她的面乖巧的喝下去。
等她满意的离开后,又迅速呕出来,吐进旁边花盆里,而几天前还开得如火如荼的杜鹃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我伸出手把弄着它枯死的叶子,对自己说:『再不走,你恐怕很快就会像它一样了。』
自从上次意外听到老公和婆婆的谈话后,我的早餐就多了杯热牛奶。
老公也不再叮嘱婆婆帮我换尿不湿,他也不再进我房间。
因此,我快速的学会了自己换尿布,为了减少麻烦每天除了生存必须,基本不吃多余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反复在脑海演练出逃计划。
想了几条措施,一是核实深山野人身份,利用他帮我出逃,出去后让他帮我送到市残疾人康复中心。
我爸去世前送我去住过一段时间,环境很好,医疗资源配套也不错。
后来我老公和婆婆嫌费用贵,以在家方便照看为由将我接了回来。
二是直接联系残疾人救助中心,那样的话就如同报警,风险太大。
思来想去,我主动联系了深山野人。
我:『你真的愿意救我?』
这一次,我等了很久他都没上线。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他才回复。
深山野人:『当然,我需要钱。』
我:『这两天可否来接我?』
深山野人:『为什么会觉得家里人想害你?』
我:『从几天前开始,我婆婆每天早上给我准备的热牛奶,都被我浇了花,奇怪的是,前两天还争相开放的花,现在已经全部枯萎了。』
深山野人:『你怀疑,他们在牛奶里放了东西,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谋财害命。』
深山野人:『你就不怕被我谋财害命?』
我:『怕,但我相信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最后,他问我要如何才能从家里将我接走,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我有一个堂哥,常年生活在国外,自从我大伯去世后,我就只见过他一次。
那是去年我父亲葬礼之后,他带着礼物来看我,告诉我说等他联系好医院,就回来接我去国外治病。
我领了他的好意,但我知道,他向来正直,不会阿谀奉承,能力也一般,在国外其实也过得并不算好。
所以,我准备让他以我堂哥的身份到家里接我,但我老公是见过我堂哥的,他只能在他去上班时到家里接我。
而我只需提前将这个消息告诉我老公和婆婆,让他们帮我准备行李即可。
可我知道,这事远远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5
当天晚上,赵鸿飞回家之后,我就把他叫进了房间。
『老公,我堂哥说已经在国外给我联系了医生,过两天就来家里接我。』
他皱了皱眉:『那个堂哥?』
我满心欢喜的看着他:『我大伯的儿子,就是去年来看我的那个。』
他用怀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忽然扑上来抢走了我的手机。
『我看是我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了,居然敢背着我联系你堂哥。』
我一副楚楚可怜,欲哭无泪的样子:『我是去治病呀,老公,难道你不希望我好起来吗?』
他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脸:『别装了,没工夫陪你演戏,加了亚硝酸盐的牛奶不好喝吧?』
我盯着他,冷笑了两声:『终于撕破脸了,赵鸿飞,你有良心吗?我为你,为你的家庭做了多少付出,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妹妹凑学费,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你少给我装可怜,当年那一百多万的赔偿款,你和你爹一分也没给我,没想到那老东西连自己的遗产都提前算计好了。你们是觉得我赵鸿飞傻呢吧,我每天给你端屎端尿,为了你活得像个出家人一样,你难道不该给我点辛苦费吗?』
他说完,翻出了我的所有证件。
『老婆,你说你这卡里现在得有多少钱了,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为我和小冉的幸福生活提前做好了铺垫。』
我哭着喊着,拿起床头的杯子向他砸去。
『王八蛋,人渣,你就该下地狱。』
这时,我婆婆提着扫把走了进来。
『闭嘴,再叫打死你。』说罢,将手里的扫把扬了扬。
又扭头对赵鸿飞说:『鸿飞,别跟她废话了,赶紧拿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去把钱转出来。』
我边哭边骂,疯狂找东西砸他。
那黑心肝的娘俩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抬脚就出了门。
在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我停止哭泣喊了一声。
『赵鸿飞,你别做梦了,那几张卡里,根本一分钱都没有。』
所谓的绝望,大概就是这样了。
一年前,我变成废人时都没有过这样命不由己感觉。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赵鸿飞去银行取不出钱,会不会恼羞成怒回来直接将我打死?
我没有手机,深山野人联系不到我,还会不会如约来救我?
如果深山野人就是赵鸿飞,我该怎么办?
6
正当我忐忑不安,无计可施时。
忽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大惊失色,赵鸿飞怎么会这么快。
这时,我听见我婆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往门口挪去,“哐当”一声,门开了。
我只觉得心惊肉跳,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人出了声:『阿姨,我是社区医院的家庭医生,来给你们家的失能患者做个随访。』
我婆婆开口就拒绝了:『她已经睡了,你改天再来吧。』
得救了,我欣喜若狂,扯着嗓子喊:『医生,我没睡,你进来吧!』
一分钟后,门开了,我瞪大眼睛看着来人,他不是我的家庭医生。
但他却娴熟的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有些生疏的将听诊器放到我的肺部。
又看了看床前的堆积的尿布。
『家属你好,病人有坠积性肺炎,得马上住院才行,你看方便吗?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接。』他将听诊器从耳朵上拿下来,询问我婆婆的意见。
我婆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用了,我们明天自己送她去医院,你弄完了就走,别多事!』
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拽住他的胳膊:『医生,我要住院,麻烦你叫救护车来接我』
他面不改色,回头看了我婆婆一眼,抬手“当”的在我婆婆颈部敲了一下,我婆婆应声瘫软在地。
我惊慌失色,张口就要喊“救命”。
还没喊出来呢,嘴已经被他捂住了。
『别叫,我是深山野人。』
我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六七岁,络腮胡,一身腱子肉。
『我们得赶紧走,你老公可能很快就要回来了。』他说完,蹲下身子抱着我就往外走。
我条件反射似的搂着他的脖子,刚到门口。
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往楼上走来,我紧张得语无伦次。
『我,我,我老公,我老公可能回来了。』
他抱着我转身,轻手轻脚往楼上跑去,来人果真是赵鸿飞。
『妈,妈,怎么不关门呢?』
我忽然心生一计,想起我们这栋楼有一个很热心肠的大妈,姓林。
我刚瘫痪时赵鸿飞经常推我到小区嗮太阳,她经常看见我就拉着我的手给我说一些鼓励的话。
后来我出不去了,也就没再见过她,但却能记住她的号码。
我推了推深山野人:『快,手机给我。』
『外套口袋里,你想干嘛。』
『叫救援,把赵鸿飞堵住。』
说话间,我快速将号码拨了出去。
『林阿姨,我是小曾,你家楼上那个车祸瘫痪的女孩,我老公赵鸿飞要杀我,我家在5楼501。』
说完最后一个字,赵鸿飞打开门往楼下飞奔而去。
刚跑到三楼就被林大妈堵住了去路。
『赵鸿飞,你老婆呢?』
『在家呢。』
『你给我站住,再跑,我就要报警了。』
『林大妈你闹什么,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带我去看看小曾,否则,我马上报警。』
『行行行,你先放开我,我下楼去拿个快递,回来就带你去看。』
『哎哎哎,你给我回来。』林大妈的喊叫声伴随着赵鸿飞的脚步声响彻了整栋楼。
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轻声说:『先去林大妈家躲一下。』
我们和林大妈在楼梯间遇到时,她眼睛都瞪圆了,我朝着她做了禁声的手势。
7
她转身将我们迎进了家门,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赵鸿飞就开始咚咚咚敲门。
『林大妈,我是赵鸿飞呀,我老婆是不是在你家?』
林大妈示意我们躲到卫生间,而后我听见林大妈的咒骂声。
『你个挨千刀的,不会把你老婆杀害了吧,大伙快来看呐,赵鸿飞虐待他的残疾老婆。』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群人议论纷纷的往楼上走去。
深山野人见状,抱着我就往楼下跑。
在小区门口上车后,一路往郊区开去。
我有些戒备的看着身边的男子:『你要带我去那儿?』
他头也不回,语调轻松的打趣道:『怎么,害怕了?』
我忽然沮丧起来,低着头抽泣:『算了,大不了一死,反正我也活够了。』
他有些动容,宽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有那么多钱没花完,就这样死了不是太亏了吗?』
我抹掉脸颊的泪,怔怔的看着他:『不是说好的明天吗?你怎么会忽然出现?』
原来,他最开始只是开玩笑的,以为我是骗子,回复着玩。
后来发现我说得真像那么回事,而且他现在也确实很需要一笔钱,就按照我说的地址提前过来了。
一是想在小区里打听打听,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二是提前来踩点,找机会帮我接出来。
旁晚,他看到赵鸿飞匆匆忙忙出了门,就主动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我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哄小孩呢?提前来核实真假还可信,可你根本不认识赵鸿飞,怎么知道他匆匆忙忙出了门,啊,难道你是?』
他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露出凶狠的眼神:『你猜对了,其实我是赵鸿飞请来的,陪你演戏呢,好玩吗?』
我顺手抄起车里扳手,朝着他的脑袋猛敲下去。
他下意识往一边躲,扳手打到了他的手臂上,车就径直往护栏撞去。
『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赵鸿飞的人,逗你玩的。』
我拿着扳手做出防御的姿势:『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车窗外的灯忽然熄了,他扑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扳手,我一急,慌不择口,拉着他的手就咬。
『哎哟,松口,松口,我入侵了你房间的监控系统。』
我松开他,满脸震惊的问:『你说什么。』
他坐直身子,撩了撩额前的头发:『不信啊?』
我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主要是,你看起来不像黑客。』
『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什么?』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了两个字:『野人。』
他咧着嘿嘿笑起来,发动车往前开去:『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的,力气也挺大,手差点被的敲残了。』
『我先带你回我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做打算吧!』
8
到深山野人的农庄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我暗暗吃惊,这么大的农庄,恐怕没有几百上千万,根本弄不成这个样子。
可是我腰好痛,完全没心情仔细欣赏这庄园。
野人轻轻将我抱至屋内,便说要去帮我找医生。
我趴在床上抹泪,感慨命途不济。
我八岁时母亲离世,十八岁高考失利,150的数学只考了四十八分,勉勉强强上了个一本大学,却从20岁开始就被赵鸿飞骗财骗色。
如今二十六了,落得个有家不能回的境地。
没一会儿,深山野人就带着一醉醺醺的老头进来了。
我没抱多大的希望,闭着眼睛求他给我开止疼药。
他却来劲了,抓着我的手开始把脉,又东问问西问问的。
最后在我脊柱上敲敲打打检查了一番后,自信的说。
『你这伤,得亏是遇到我薛神医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有余,我定能让你健步如飞。』
我看了看旁边的深山野人,疼得额头全是汗。
『大哥,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忍心骗我?』
这下把薛神医给惹到了,急得直跳脚:『小姑娘,我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薛御医,专门在宫里给皇上看病的,你竟敢轻看于我,我定要将你治好,如若不然,此生不再行医。
说完,打开医疗箱,拿出银针就往我背上扎。
我只觉得腰间的疼痛瞬间就缓解了,脚趾酥酥麻麻的,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太阳正要落山,夕阳透过窗帘,将房间染成红色。
没过一会儿,深山野人就进来了,将偌大的落地窗窗帘拉开,把我抱到轮椅上,又给我准备了些吃食。
我看着农庄里排列有序的瓜果蔬菜,边啃玉米边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那薛神医到底是什么人?』
他坐在床边,一脸真诚的看着我:『我需要钱。』
我放下玉米,喝了口汤,看着他说:『我只是身体残疾,脑子还是正常的,你能开这么大的农庄,怎么可能需要我这一二十万。』
他笑着说:『你就好好配合薛神医治疗吧,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是真心帮你的,不会害你。』
好吧,我信,我已经这样了,不信又能怎样。
就让我简简单单,没有猜疑,没有防备的在这个世界多活几天吧。
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山顶的夕阳渐渐落下,没一会儿天就彻底黑了。
我打了个电话跟林大妈报平安,又问了问那边的情况。
她说昨天晚上闹得很大,大家伙一个劲儿的骂赵鸿飞。
最后,赵鸿飞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哭着卖惨。
说不该图轻松让我堂哥把我接走。
林大妈也确实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又怕那个缺心眼的报警。
如果警察介入了,很快就会知道我被人带走,我的逃跑计划也就失败了。
所以,林大妈火速站出来息事宁人,说确实看到我堂哥把我接走了,这才算完。
接下来的日子,薛神医每天忙忙碌碌帮我治疗。
深山野人每天给我送饭,陪我聊天。
几日过后,我们已经相当熟络,
这日午后,他在院子里帮薛神医碾药,我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农庄里有稀稀落落的客人在采摘。
我忽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老叫你野人,总觉得不太礼貌。』
薛神医接过话茬:『他自幼被父母遗弃,无名无姓,不就是野人吗?』
我忽然来了兴趣:『哎,薛神医,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薛神医扬起脑袋,咕咚咕咚喝了口酒,嘟囔着说:『这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说完便倒在躺椅上睡着了。
又过了些日子,他推着我到院子里晒太阳时,我忽然抬头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笑了笑:『就这么想知道?』
『当然』
他忽然用指节敲了敲我的脑袋,一脸认真的说:『不如,说说你的猜想。』
我“嗷”的叫了一声,有些泄气的说:『网上根本找不到什么样有用的资料。』
『别瞎猜了,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他语调轻松自信的说道。
8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我下肢慢慢有了些知觉。
由于薛神医治时不允许我出声,野人又老跟我打太极,所以我依旧一无所获,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思来想去,只能在薛神医身上下功夫。
这天,农庄里似乎有重要客人,野人陪同去了。
薛神医治疗完后,我就没话找话的跟他聊天:『薛神医,你说你祖上是御医,你医术这么厉害,怎么甘心退隐江湖呢?』
他关上医疗箱,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想套话?』
我嘴角抽动了下,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
他哈哈笑起来:『关于他的事,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你多。』
『我早年在医院工作,和我老婆是同行,我们退休后,回来买下了这片土地,想归隐于此,有一天我去附近的村民家出诊,她独自去集市采购,没想到会出车祸,人没了。』
薛神医眼眶湿润,佝偻着身子用衣袖去擦眼泪。
我张了张嘴,也跟着他掉眼泪:『对不起呀,神医,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他收了收情绪,继续道:『大概是半年前,我想把这些土地卖掉,离开这伤心之所,他就是那时候经人介绍来买地的,后来,这片土地被改成农庄,他知道些我的事,觉得我可怜,便在这后院给我留了间屋子。』
『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他幼时被父母抛弃,十来岁时被一个姓曾的警察收养,我听说你也姓曾,而且你的父亲也是警察。』
我瞬间惊讶到瞳孔放大,张着嘴巴望着薛神医。
『好了,我要走了。明天的治疗可能会晚一点,我好久没睡过懒觉了。』他说完,自顾自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四五岁的时候,家里是来过一个大我十一二岁的哥哥。
但他并不是被父母抛弃,而是他的父亲去世后他母亲带他来城里讨生活,在路边开了间小卖部。
后来他妈妈被人嘞死,我爸爸当年负责这个案件,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人,我爸看他孤苦无依就收养了他。
可他并没有在我家待多长时间,我也曾问过他的去处,
我爸只告诉我:『他已经被自己的亲人接走了。』
难道,我爸爸后来抛弃了他,他现在找到我是想复仇?
我想来想去,越想越离谱。
『不行,得找他问问清楚。』我暗自下决心。
第二天,他推着我去果园里摘樱桃,我躺在轮椅上,他摘了颗硕大的樱桃放进我嘴里。
『甜吗?』
我吃着樱桃,轻轻唤了声:『曾一凡。』
他闻声一惊,手里的樱桃掉在地上。
『还是让你知道了。』
『真的是你。』我双手撑在轮椅上,维持着艰难的姿势看向他。
9
『当年,你为什么会忽然从我家离开,还有,你现在回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语气中带着些质问。
他平静的走到我身后,推着轮椅往前走去:『当年,我是唯一见过凶手的人,后来在你家生活,总觉得有人跟踪我,很害怕,便跟你爸说了。他怕给你带来危险,就把我送去了寄宿学校。』
『但他一直在资助我上学,经常来看我,给我零用钱,帮我买衣服,一直到我从国外的大学毕业。』
我不解:『那后来呢?你为什么没再回来过?』
他将我推到休闲区,给我倒了杯茶:『后来,我大学毕业,就去了国外留学,机缘巧合下就留在国外工作了,我是目击证人,只要当年的案件一天没破就随时会有危险,我理解曾叔叔,他不让我靠近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想保护你。』
我喝了口茶,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他从口袋里掏出封信递给我。
『我出国后,一直跟曾叔叔保持着联系,他去世后我回来参加葬礼,一位姓陈的警官便将这封信交给了我。』
『他在信上说,你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了,无依无靠,我受过他的恩惠,跟随他姓曾,也就算是你的亲人了,他去世后,如果有可能想让我替他照顾你。』
我捧着父亲的信泣不成声,很快又察觉出了问题。
这封信确实是我父亲的字迹,但信中有些地方似乎被改动过。
而且,陈叔叔早在我父亲去世的半年前就已经死了。
最重要的是,曾一凡比我大十一二岁,而眼前的男人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是曾一凡。
『他到底是谁?』
我手一抖,信差点掉到地上。
他有所察觉,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伸手捂住脸,悲戚的说:『想爸爸了。』
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起风了,回去休息吧。』
此后,我依旧习惯性称呼他为“野人”。
也一直存有戒心,他每天忙忙碌碌,或带我在农庄里采摘果实,帮助我做康复训练,或在前院陪客人。
半年以后,我已经能杵着拐杖在地上慢慢行走。
就如同做梦一般,我从未想过还能再次依靠自己的双腿。
薛神医却对自己的治疗结果不满意,连酒都不喝了,日日督促我做康复训练。
野人说为了庆祝我重回地面,他要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
我总觉得这个“重回地面”的提议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晚上,我特意化了个妆,穿上他为我准备的礼服,结果发现他所说的盛大晚宴竟只有我们两人。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试探性的问:『你,不会是想泡我吧?我可是已婚妇女。』
他哈哈笑起来:『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他的连连否认让我瞬间觉得不开心了,杵着拐杖转身就要走。
他连忙堵住我的去路:『仙女留步,赏个脸陪我喝一杯呗!』
那晚,我喝多了,断断续续,毫无逻辑的跟他说起自己悲惨的婚姻。
『你说他赵鸿飞凭什么这么对我啊?你们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可当年是他死皮赖脸追我的,他说,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人,要和我没羞没燥生活到老,死了都要埋在一起。』
『可我还没死呢,他就背叛我了。』
那天晚上,他将我抱到床上时,我晕晕乎乎从枕头底下掏出水果刀抵在他脖子上。
『你根本不可能是曾一凡,你到底是谁?』
他不慌不忙,一只手轻轻解开我胸前的纽扣,瞬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变得暧昧起来。
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是第二天醒来时,身上的衣服竟都完好无损。
10
我头痛欲裂,踉踉跄跄的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到他正带着草帽在玉米地里掰玉米。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轻轻笑了一下,朝着我做了个“早安”的手势。
日子又恢复以往的平淡,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我仅依靠一根拐杖都能行走了,每天都觉得很开心。
在这里跑跑,去哪里走走,要不是薛神医不许我走太多路,我都想杵着拐杖去爬山了。
当然,我偶尔也会想起赵鸿飞和李梦冉,却也没再去关注他们的生活。
入秋以后,天气渐渐凉了,这天,我在院子里晒太阳时远远的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赵鸿飞和李梦冉,他们两怎么会在这儿。
我正眯着眼睛眺望时,忽然发现赵鸿飞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慌乱中将帽檐压低,杵着拐杖进了房间。
将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拿起手机快速登录了微博。
果然是他们,李梦冉10分钟前更新过动态。
配图正是两人在庄园里采摘的情景。
再往下滑去,竟是两人婚礼现场的视频。
视频里李梦冉笑颜如花,一脸幸福的模样,赵鸿飞则满眼深情,像看天上的星星一样看着她。
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抬手将床头柜上的杯子扫落在地。
房间瞬间传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两个不要脸的人渣,我还没死呢,就光明正大的办婚礼了。
许久之后,野人走了进来,看见我披头散发,满脸泪花。
地上满地的玻璃渣子,他像早有预料一般,平静的拿来扫帚将玻璃渣扫进垃圾桶里。
我起身抱住他的腰:『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他一动不动,温和的说:『我知道。』
我哭得更伤心了:『是因为我不够好,不够漂亮、不够聪明,还半身不遂他才这么绝情的对吗?』
他转过身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当然不是,你很好,又漂亮又聪明,最重要的是,你已经好了,不是残疾人了。他之所以会背叛你,不是你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三心二意彻头彻尾的人渣。』
那天,我哭了很久,他一直在旁边陪着我,直到我哭累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我已经能不依靠拐杖自己行走了。
野人帮我请了个律师,我按照律师的建议收集了赵鸿飞出轨和重婚的证据,决定起诉他。
要离开的前一晚,我和野人在院子里对饮。
我喝得有些多,一脸真诚的看着他:『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曾一凡到底是什么关系?』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使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见他声音颤抖着说:『非得知道吗?』
我穷追不舍:『真正的曾一凡还活着吗?』
他叹了口气:『他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他不再说话,许久之后,起身离开,轻声说:『很晚了,你该睡了。』
11
我不再追问,不管这其中有多少故事,最起码,对我来说,他是个好人。
可我还是会觉得不安,真正的曾一凡会不会死于非命,他的死会不会跟野人有关?
疑问太多,可眼下,我没精力再去想曾一凡,只能全神贯注的应付和赵鸿飞的官司。
铁证在手,我根本无所畏惧。
准备起诉的前一天,我带着律师回了一趟家。
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副和谐美满的画面映入眼帘。
李梦冉微挺着肚腩,坐在沙发上边吃车厘子边追剧,赵鸿飞正跪在她身后给他按摩。
见我开门进来,两人都惊得愣在原地。
『这画面多么温馨啊?你们俩才是绝配啊,渣男配渣女。』
李梦冉似乎不知道我和赵鸿飞结过婚,一脸天真无邪的问:『曾钰,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我看她一脸愚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会是谈恋爱谈傻了吧,我才是赵鸿飞的合法妻子。』
『曾钰,你是不是疯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俩是不可能的,你别执迷不悟了。』赵鸿飞不知哪来的自信,冲着我吼道。
我气得胸口发闷,冷笑一声:『啊呸,赵鸿飞,你要点脸吧,住着我的房子,花着我的钱,还想趁我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时害我性命,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说完,示意律师将所有证据摆到两人面前。
律师有条不紊的做着说明,赵鸿飞却还在强词夺理。
李梦冉倒是忽然智商在线了,气得直发抖:『人渣,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骗我?』
李梦冉被气晕了,我满意的带着律师扬长而去。
官司毫无疑问是我赢,赵鸿飞不仅净身出户,还因重婚罪锒铛入狱。
他欺我身有残疾,又无亲人撑腰,哪诚想会有人忽然出现,不仅救了我,还治好了我。
那天,从法院出来时,天气特别晴朗,阳光普照,我心情大好。
眯着眼睛往前看时,忽然发现马路对面野人正带着墨镜,靠在车门外朝我招手。
11
野人,原名丁小野,真实身份是曾一凡的弟弟。
其实当年他母亲被害,目睹整个过程的人是他。
事情发生以后他哥哥为了保护他将他藏了起来,后来他在外流浪被送到孤儿院。
直到他上初中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网上看到曾一凡的寻亲启事,两人才又团聚。
那年,曾一凡上高一,成绩平平。
丁小野却不一样,对读书似乎有着超凡的天赋。
曾一凡是长兄,爱他护他,将我父亲给的资助悄悄分给他。
五年前,曾一凡被诊断出肝癌,恰好这时候丁小野被学校推荐出国做交换生。
而曾一凡确诊没多久就病逝了。
丁小野不想断了我父亲的资助,就冒用曾一凡的身份继续与我父亲联系,直至我父亲去世。
我父亲过世后,他回国吊唁,才知道我出了事。
而那封信其实是留给我堂哥的,在葬礼上被他意外捡到。
我父亲当年的善举给了他很大帮助。此时,他早已经羽翼丰满,一直想找机会报答。
故而,看到那封信后,他便决定留在国内,以便在我有需要时帮助于我。
开庭前一天,我给丁小野发了条微信。
『野人,是不是赵鸿飞受到惩罚我就能从他给的伤害中走出来,变得开心,无所畏惧。』
他说:『曾钰,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你要永远相信自己值得被爱,永远相信自己被真挚爱过,永远不去怀疑自己收到过的爱。』
『赵鸿飞是坏是渣,但你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幸福过吗?』
『他肯定也为你们之间的感情付出过,只是这世界变化万千,连同一个位置的树枝都不可能长出一样的叶子,善人与恶魔也只在一念之间,明天过后,就放下吧,不要再去否定自己,爱自己才是快乐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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