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圣凯诺刚开厂一周年之际,各方面管理都已完善,处于鞋业的黄金时期,订单一直源源不断,工厂有足够的实力去挑剔客户选择贸易公司,在客户对工厂的竞争中工厂占据主动,择优弃劣,因此受益相当大,这对于圣凯诺的发展是一个很好的前景。
就在公司刚步入盈利时期,在利益的驱动下内部股东却发生了很大争执,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十几位大小股东。小股东当然掀不起波浪,只是三大股东在明争暗斗,本地的财务王经理,法定代表的江经理,还有江总经理,他们三大巨头在厂内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明争暗斗已久,最终掀起狂风巨浪,全厂上下人心恍恍、议论纷纷,对于员工是无所谓,对于那些高层管理却左右惦估要站好队,说不定也是一次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经过近一个多月的明枪暗剑博奕,最终江总经理提前被出局,圣凯诺从此与他无关,后来的法定代表江经理取代了总经理的位置,还是称江总,本地的王经理还是不变。
前任江总的出局在工厂内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圣凯诺几乎是他一手创造的,如果没有他肯定就没有圣凯诺的存在。曾经他对圣凯诺的诞生和发展鞠恭尽萃、呕心沥血,早已在自己心中把这片属于圣凯诺的蓝图规划得淋漓尽致,他抱有多大的梦想憧憬着将来的一切,三个五年计划只兑现了十五分之一。如今他却被淘汰,被排挤了,离开他梦想中的天堂。想象之中他是多么得无奈,多么得眷恋,多么得心不甘情不愿,而且还是多么地沉默……
现实中有一种人,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这种人是强人。
江总经理在离开圣凯后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在厚街陈屋管理区又开了一家鞋厂,规模与圣凯诺一样大,但生产车间比圣凯诺还要大,取名为佰川。这个厂名让我似乎领会到江总的用意,“海纳伯川,乃我容大”,江总在圣凯诺作出让步和退出是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当时他权力最大,但是在三大股东之中他股份最少,他完全明白其他两位大股的用意,在金钱权利的威逼下活活地被排挤出局,最后不得不作出让步,佰川一词是他当时放弃圣凯诺最崇高精神和宏大格局的写照。
佰川鞋厂的成立,无疑对圣凯诺是一种很大的打击,就像当年圣凯诺成立时对鼎盛的打击一样,人员异动相当大,包括有些小股东也是一样,全圣凯诺江西人员几乎占三分之一,管理干部是陆陆续续地要求离职,员工却是大批量流失,而且几乎是占到百分之百,这样的举动非常惊人,一个老板可以为当地政府他造很高的经济价值,也可以为家乡的老百姓谋求致富的渠道,这也许就是中国社会的本质。
就这样,年青的圣凯诺在基础刚稳定的情况下面临了第一次股东分家。为了鼓舞士气,笼络人心,只能将留守的人员升职加薪、提高福利待遇,就像当年的鼎盛一样。
圣凯诺股东异动并未造成很大影响,因为它有一种已经成熟的根基在支撑着,订单最很充足,几乎没有淡季。高经理仍然留在圣凯诺,这是现任江总的坚实栋梁,因为江总以前一直处于生产外部的行政和后勤管理,对生产技术方面,生产管理相当缺乏实战经验,只能纸上谈兵,为了尽快地撑控了解生产,江总开始到各个部门去学习,从一条鞋型最简单的线开始去学习各项重要技术工种,比如打前邦、拉腰邦、刷胶贴底等等。每次在一个工序岗位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经常他的秘书拿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和资料直接到线场找他签核;即使来了客人也是到成型的办公室做简单的接待;晚上又与现场一起加班加点,透过他办公室的窗户,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工作到深夜。
做老板不简单,做一个全能的老板更不简单,那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随着东莞鞋业界的飙升发展,圣凯诺正赶上了这趟时代的列车风风光光、红红火火,不久在河田工业区新开了鞋面厂、中底厂与贴合厂,在飞速地向第一个五年计划迈进。
后来高经理再被提升为生产部协理,这只是当时台湾厂内部的一个职位,处于总经理与经理之间的位置,从此我和张艳提升为副科长,张艳负责生产,我被调入仓库担仓库主管,仍然还是归高协理管辖,我们在工作方面配合得相当好,非常得默契,也更加非常地友好。看着我和张艳都那么的争气,高协理打心理的高兴。我和张艳一直以来都没有辜负过他的期望,用心做事,感恩做人。在高协理正直严肃的带领下,我们勤勤恳恳、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从来不越雷池半步。
打工是很现实的,一个人不管你对自己的工作有多么得热爱,不管你对自怀的老板有多么的忠诚,不管你艰苦奋斗多少年,有多么高的职位,说不定哪天就会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宣告你的结终,否定你所有的付出,轻者选择在沉默中离去;重者身败名裂,被老板炒鱿鱼。人去人回,随时可以找到代替你职位的高人。
2004年9月份,我在忙碌的工作中不知不觉在圣凯诺渡过了两个春秋,从一位员工一直到一们中高层管理人员也是圣凯诺当时最年青的部门主管。回想曾经的日日夜夜,风风雨雨,一路走来是非屈直仍心有余悸,现实告诉我只有坚持拼搏才会有成功的收获。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随着公司的日益壮大,江总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是能吹能拍的。其中最为典型的是一位姓黄的人,他几乎就是江总的思维器官。他可以抓住江总很容易轻信于人的弱点、乐于别人吹奉的心理,将世间万物吹得天花乱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在整个厚街可以呼风唤雨,黑白两道,曾经厚街所有的酒店他都砸过场子;厚街所有有头有脸的人他都认识;他这一生无牵无挂,唯一追求的就是金钱、烟酒和美女。在江总眼里他是个宝,在其他人的眼中一文不值。是一个忠臣还是一个奸臣,只要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渐渐地江总把很多权力都授予他,并“杯酒释兵权”收回了很多高层的权力,任其所作所为,忘记了所有人的丰功伟绩。有了权力,姓黄的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一直口头上讲公平、公正、公开、合理、透明,在公司内部他想怎样就怎样,处理事情也是让人口服心不服,经常是公开公正不公平,或者是公平合理不透明,在外大力吹奉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但是有多少次深夜打的回厂时,一下车瘫醉倒在大门口不省人事,都被当夜值班的保安背回宿舍,不到半年这个普通保安都被提升成保安队长了。
此时的高协理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痛在心里,但江总似乎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因为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他完全感觉不出利害关系。对于姓黄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还要求工厂所有人多去谅解,多去支持和配合,称他才是圣凯诺的栋梁,工厂没有他不行。
面对朝庭内部奸臣当道,为非作歹,君主的昏庸执迷不悟,许多忠臣却痛心疾首。高协理不再像以前那么受到器重,反而处处受人抵防,更没有什么管理权力了,生产部招聘考核的干部全部由姓黄的所谓行政部门作最后决定;一个普通的放行条和一切文件资料都由行政部审核;所有生产外发材料加工、报价谈单价由行政部洽谈;干部晋升和加薪全部由行政部定夺;逢年过节亲朋好友送些礼物都得由行政部收取;就连高协理外出都得开放行条由行政签核,并制定每天晚上都有例会,而且每天都是在2个小时以上。对于全厂干员,动不动就强行处罚,几乎没有给予改过的机会,这就是所谓的以行政手段来推动生产发展效应。
高协理每天日理万机,对工作一点不马虎,他的仔细程度可以达到现场的每条线每个组别在生产哪个鞋型,什么时候上线生产的,还欠些什么材料,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一针一线都清清楚楚。记忆中他外出的时候,经常打电话提醒我和张艳哪条线的进度表上哪一页,倒数第几行,哪个鞋型号,哪个订单号,哪个颜色,多少双,底部的尾数欠些什么材料,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追踪底部什么时候务必满箱。我和张艳不得不佩服他的惊人记忆力和对工作一丝不苟的精神。
姓黄的坷刻管理和一些无理要求,生产部现场的管理干部很难适应。“识时务者为俊杰”,总有那么些人可以和他“性格相和”、“惟命是从”,说不定过些天就会被封侯加禄,所谓“大大的良民”。
管理干部的流失必然就会造成员工的异动,姓黄的乘机可以从外面搬来自己的人马,可以在不需要生产部的面试,直接在江总面前吹嘘完之后就算完成应聘,办理妥入职手续。过两天就在秘书的带领下到车间找高协理报到上班。高协理经常被弄得一头雾水,有几次被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最后还是忍气吞声,我很佩服高协理的忍耐心,也许这就是一位高层管理的内在修养吧。
很快我和张艳的职位已经被人代替,表面上看不出动静,其实我们心中有数。这些人当然都是姓黄的心腹,因为他们都很熟悉,每天聚在一块吹牛打屁,上班时间吹牛聊天泡茶抽烟,晚上一同出去K歌、桑拿,他们都有共同的爱好,“志同道合”。我和张艳一直两年多来对公司的勤劳付出,对工作的兢兢业业,所有的薪资和福利比起刚来的他们相差甚远,他们都是正科极待遇,没有人直称姓名,住的是单间宿舍,吃得是小锅菜五菜一汤,而我们名义上是一个部门的主管和副科长,其实只是一般的组长级待遇,住的是十二人的集体铁板床宿舍,吃得普通干部餐三菜一汤。记忆中接替我的一位主管在上班的第一周内连续提升三级,从一位培干一直到科级,最后还超过我,我真佩服他的能耐,更佩服他有一个呼风唤雨的后台。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都是敢怒不敢言,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能在背后为我喊冤,在处理事情时一下子分不清谁是老大了。
我表面显得无所事事,尊重上级领导的安排,但内心却在无奈中滴血,我多么想去找高协理和张艳倾诉,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同样的感受,我欲言又止,似乎明白了很多。
2004年11月份的一天,张艳辞职离了圣凯诺,我心里感到万分地失落,但我很理解她心中的忧伤,她应该就不会这样轻易离开,更不会轻易离开高协理,还有我。我想我会和她有同样的选择,而且会很快很快。
接下来是面部的朱主任和底部的陈主任在相差不到一个月时间相继离了圣凯诺,我的心慢慢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们离开的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俩也是高协理多年的栽培成果,一直辅佐高协理多年,如今他们的相继离开对于高协理是无利的,高协理就像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慢慢地被伐木者砍去了树枝和树叶,只留下了一根光秃秃的主枝,当然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侧枝,那就是我。
自从黄莉进了圣凯诺以后,她重操了她最原始的旧业,在面部做针车,长期的加班加点,每天的产量、品质压力几乎让她抬不起头来,加上身体较差,比以前显得更瘦弱。一旦有空我帮她在外面补充一些营养也是无济于事,后来才知道她一直有一种痣疮病,也是多年来得不到根治,曾经在家里还动过手续,如今却又在复发。看着她每天愁眉苦脸,我心理也很难受,每天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还经常带她去医院治疗,但是总是得不到很好的治疗效果,最后她在父母的强求下还是选择回家去治疗了。
黄莉的老家在四川,但是她的父母却在新疆工作,因此她回了新疆,过了近一个月后,她写了一封信给我,说她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康复,很想我,但是她的父母还有所有亲戚都很反对她和我交往,主要原因是她们家也只有她和她妹妹,不能远嫁,这次回去已经在新疆找到工作了,或许就再也不会来东莞了,当时我很平静,经过反复思量后,我给她用电脑整整写了近十页铅字信,并包括对她父母和亲戚们的告白,信中一直没有提过我对黄莉的感情和他们对我们交往劝阻的任何不满,只是要尊重他们的共同决择,只要能让黄莉过得幸福,就是正确的,我只是一个在外面打工的流浪汉,对于黄英的幸福我不敢完全保证,也希望黄莉能听从父母和亲人的劝导,因为我也算是一位孝子,很理解做父母的用心良苦,从小到大从未违背过父母的训斥,同时也劝导黄莉要听父母的话,一定要尊重父母和长辈们的决定。
黄莉每天对我打很多的电话,告诉我她现在每天都在和她的父母交涉,不管她怎样解释也不能将父母说服,希望我能作出一些举动,打消她父母的顾虑。而我却对她的想法无动于衷,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我想我会面对远在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哑口无言,没有这个谎言的权力讲出任何一句保证的话,未来变幻莫测,我只能面对现实,她的父母也有足够的权力和理由不相人我所说的一切,因此我只是选择沉默。
黄莉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更感到很失望,因此,近半个月时间都没有和我联系,而我每天都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只以为她已经在新疆找到了好的工作,在父母亲的身边幸福快乐地生活,也许他的父母亲从心底对我产生了感激,因为我已经尊重了他们的选择。
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到一个月时间我接到了黄莉从广东汕头打来的电话,她在不能说服父母的情况下经过再三保证不来东莞后,才去了汕头表姐的厂里工作,只是环境条件太差,不能适应,因此还是想来东莞。
我仍没有发表意见,没想到第三天她真的出现在圣凯诺的大门口……
只因为圣凯诺加班太晚,工作太累,黄莉又进了赤岭鸿健鞋厂,从此我们相安无事,过着很平静的生活,也很少联系,而我却似乎听到了她父母的担忧和叹息声……
2004年12月份,已接近过年,广东的天气几乎四季不分,总是不觉得寒冷,每天都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万里碧空,如果是在湖南老家早已呆在房间烤火了。
一天上午刚上班我就接到高协理打来的电话,我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些紧张,因为平时高协理找我都是用内线分机电话,而今天却是用手机打来的,我似乎感到会要出些什么状况了。
高协理讲话的声音很小很低沉,总是讲些似乎与工作不着边际的话,让我感到有些迷惑,但是他似乎话里有话,总好像有什么事情很难以启齿一样,在我的反复追问下他才说出了打电话给我的真正目的,原来他和别人合伙在沙田开了一家鞋厂叫纳森,已经正在投入生产了,他只是一个小投资股东,很快他就会辞职离开圣凯诺,去那边上班。因为是新厂,各方面人员配置还不齐全,管理有些混乱,很需要一批有经验的管理干部去推动和实行,底部的陈主任和面部的朱主任已经在那边上班,各尽其职,还有张艳也在那里上班,仍然负责生产进度安排,只是仓库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非常需要一个人去整理,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要我作出一些牺牲,放下圣凯诺的工作,尽快去那里上班……
高协理各方面都描述的很详细,我很快就明白他的用意,我知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处于无奈,他一直是一位做事情很稳重的人,对老板也是相当尽忠的人,任何一件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轻易作出决定的,他也不会很轻易放弃在圣凯诺的平静和拥有,但他也不得不面对打工的现实,也许再多的付出、再忠实的辅佐,说不定到最后会被贬得一文不值,因此,他只能在沉默作出这样的选择。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高协理没有强求我,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他说他会尊重我的选择。
我只是感到一切太突然了,停与留只在一念之间,看着美丽漂亮的圣凯诺,两年多的感情实在让我不想将它舍弃,它见证了我的每一天勤劳奋斗,从一位最低层的员工到一位部门主管的变迁,更亲眼目睹了我爱情的分道扬镳和破镜重圆。在这里我付出了太多,但得到的却很少,在这里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去实现,还没有亲眼目睹它三个五年计划的兑现,如今我就要离它面去,心中有千万个说不出的酸楚。
但是当我一想到高协理,想到张艳,想到我们曾经的荣辱与共、相濡以沫,我的心里却在微微擅抖。是高协理的栽培和提拔才会有我的今天,如果没有他我想我还会是一位最低层的员工,甚至现在还在底部领料拉车……
在鞋厂打工就是这么现实,就算你有能力去做管理干部,如果得不到上司的提拔和认可,你就只能永远做最低层的管理干部,如今高协理自己在成就事业的时候很需要我的帮助,我应该要不遐思索地去赴汤蹈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很理解高协理的用心良苦,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我向公司请了半个月假,借支了一个月的薪资,将所有的工作仔仔细细地以书面形式与仓库科长交接后,带着一颗失落、伤感、内疚、感恩的心离开了圣凯诺。
厂门口有一辆小车,那是专程来接我的,我的全部行李,还装不满小车的后尾箱,这就是我所有的家当,在走与停的同时总是显得那么简单。
再见了圣凯诺,情不自禁我已泪流满面,我知道在打工的十字路口、在忠与孝的面前,我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又错误的决定……
从此我进了纳森鞋厂,在沙田镇民田工业区,仍然担任仓库主管一职。
纳森鞋厂只是一个老厂搬迁过来的,只是在扩大原来的厂房,整体比起圣凯诺来显示不出它的雍荣和气派,面积规模比不上圣凯诺的一半,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些沧桑和凄凉。
张艳见到我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帮我搬行李,收拾房间,忙得不亦乐乎,并带着我上上下下去参观,陪我一起去买东西,我很感动,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她很快就帮我办理了入厂手续,也见到了赵董事长,杨总经理和王副总经理。
这时我才发现杨总经理就是当年在鼎盛鞋厂的底部带线科长,我认识他,记忆中他带线的时候也是很胖的,嗓音很大,魄力很好,他可以站在一条线的前段,在各种机器的掺和声中可以呼应五十米长流水线后段的人,每天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车间荡漾,整条线的干部和员工对他都是危言耸听,每天工作也是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因此那时候他带的那条线很顺畅,产量又高,品质又很稳定,记得他还经常和我们领料员抢零食吃。没想到在三年之后的今天他已经成为了我的老板,在我心目中除了尊重就是敬佩。
很快第二天我就投入到很紧张的工作之中,整个一楼除了裁断车间就是仓库,只因刚搬迁过来,到处都是很零乱,所有的仓库都没有划分开来,原材料都堆积在一起,而且地面还是刚完成的建筑残渣,到处都是灰尘泥沙,就像战争后的伊拉克,让人看到有些寒酸。
即来之则安之,我很清楚来纳森的目的,不是贪图高薪和好的待遇,只是为了报恩。
每天在不影响正常生产的情况下,我带着几个手下的员工去整理整顿、清理地面、规划各仓库区域、设计各种物料架子、匹配相关的办公用具,整个工程部的人员都在调配之中。看着一道道铁网的隔置,很快就将一层楼面划分为大小不同的仓库,一个个物料架的焊成将大小的物料分类摆放,整齐而又规则。
时间很快过去近半个月了,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我正和几位员工在广场上搬架子,也许是忙得晕了头,不顾了周围的一切,突然看到一辆黑色非常熟悉尾号是72188车牌的小车驶进了纳森的大门,那是圣凯诺江总经理的座骑。
我顿时愣在那里,眼看江总和王副总朝我走来,他们显得很生气,对我破口大骂,说我做出这样的举动很让他们失望,圣凯诺培养了我两年多时间说我没有理由背叛圣凯诺,纳森比圣凯诺不会好到哪里去,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什么职位要什么样的待遇可以尽管开口,他们尽可能满足一切条件,还叫我马上收拾行李回圣凯诺上班……
他们似乎了解了全部,马上打电话给杨总、陈主任、朱主任、包括张艳,从他们语气中可以看出他们当时有多么得气愤,恨不得把我们全部活生生地捉回去。
我已哑口无言地面对他们的训诉,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也只是我一个人是从圣凯诺偷跑出来的,拿其他人也是没有办法,我也很理解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并分析他们训斥的每句话都是有道理的,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也不可能再去弥补,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当时在做出这一举动的时候,我已做好了今天的准备,后果也是可早已想过的,但是有一点就是希望他们不要误会,离开圣凯诺选择纳森,我不是在追求待遇和福利,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他们能够理解,毕竟在纳森我没有谈过任何的关于薪资待遇的条件。
当天下午我就在圣凯诺“出名”了,轰动了全厂,江总在一气之下在姓黄的添油加醋策划下将我的事迹通报全厂,各单位发文宣传,并作为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让每个人引以为戒。从此我成为了圣凯诺开厂以来的第一位打入黑名单被封杀的对象,直接开除而且是永不录用。那些天我也接到了很多在圣凯诺同事打来的电话,每个人都对我的举动感到震惊,而我只能在沉默中叹息,因为我实在找不出一个很好的理由来掩饰自己……
我的心情很失落,想想曾经在圣凯诺的汗马功劳最终只是一个零蛋,而且一无是处,就像一位误入歧途的孩子,永远都回不了自己的家门一样。
高协理当时也很气愤,因为他那时还在圣凯诺辞工日期还没有到,他亲眼所见这一幕的开始和结局,心里也挺难受,当然我也知道他肯定避免不了被江总的训斥。他当天下午就给我打了很久的电话,除了安慰就是感激。
我深深地知道,此时的我就是一个卒子,已经走到了这种步也不可能再回头,只能一直向前,不能再退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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