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牡赶紧躲闪“盘瓠”的眼神,慢慢闭上眼睛。片刻,帝牡才缓缓睁开双眼,扫视大殿的百官,轻轻说道:“‘盘瓠’大英雄想迎娶本帝之女!”
“啊!”大殿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以?人怎么与狗配婚?”
“是呀!以为为高辛氏立下一点功劳就为所欲为?”
“可是,《求招贤榜》白字黑字就这么写着的呀!”
“写着也不行,要是得胜者是一位男人就可以照榜兑现,哪怕老一些都可以!”
“是呀!要是哪一位女英雄斩杀了防风氏吴王,非得吾帝女嫁给她不成?”
“不成!我帝喾高辛氏决不能如此出尔反尔!”
大殿里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赞成,有的反对,把庄严的帝宫大殿吵得和菜市场一般乌烟瘴气。
帝牡哭丧着脸,紧皱眉头,不知如何是好?偷眼看了下“盘瓠”,“盘瓠”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自己,帝牡如同做贼一般心虚。但一想起自己三个美若天仙的帝女,无论哪一个嫁给“盘瓠”,心里都像刀扎一般难受!就算“盘瓠”是天上的天犬,但毕竟还是一条狗呀!但是,《求招贤榜》中白字黑子写得明明白白的“……凡能斩杀防风氏吴王,将三帝女中任选其一许配英雄为妻。”现在怎么办?这帮臣子,只会发牢骚,没有一个真正给本帝出主意的!
帝牡正为难之际,一位老臣向帝牡行礼:“启禀吾帝!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既然《求招贤榜》已经许诺,不可随意违背。”
帝牡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可是……”
“不行……”众臣上前纷纷提出反对。
老臣把手一扬制止众臣,很严肃地说道:“这叫天意不可为呀!‘盘瓠’既是上天派来的天犬,一定拥有神仙之体,既然是神仙就有变换身体的能力,‘盘瓠’既能变成天犬,变成人形也并非难事!”
“对呀!”帝牡拍拍自己脑袋:“本帝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说着转向“盘瓠”:“请问‘盘瓠’,你能变成人形吗?”
“盘瓠”点点头。
“那……‘盘瓠’大英雄,现在变给大家看看?”百官争先恐后向“盘瓠”提出要求。
“盘瓠”摇摇头再仰头看看天。
百官不解,相互看看,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帝牡身上。
帝牡也看看大家,又看了看“盘瓠”,皱起眉头想了想,问道:“‘盘瓠’的意思可能是,此时不宜变身,会招致天界惩罚!对吗?”
“盘瓠”点点头。
“哦!原来如此!”百官们频频点头,又交头接耳起来……
“我就说嘛,‘盘瓠’乃为天神,怎么会提出此等无理的要求!”
“是呀!既然为神仙,一旦变成人形,一定是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
“对对对!”
须臾,众百官又把一堆脑袋凑到“盘瓠”跟前:“请问‘盘瓠’大英雄!阁下何时才能变身。”
“盘瓠”想了想,把两只前爪合起来,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
百官又把目光投向帝牡。帝牡也学着“盘瓠”的样子,向“盘瓠”作揖起来,脑子飞速地琢磨起来。须臾,帝牡向“盘瓠”问道:“‘盘瓠’英雄,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等拜堂成亲以后才可变成人形?”
“盘瓠”点点头。
“哦!既然如此,那就快快成亲吧!”众百官欢呼道。
帝牡也很想看到“盘瓠”变成人形的样子,于是大声高呼:“好!传三位帝女。”
顷刻的工夫,传话官就把消息传到后宫:大英雄“盘瓠”已经斩杀防风氏吴王凯旋。按照《求招贤榜》的许诺,将三位帝女其中一位许配于“盘瓠”大英雄,请三位帝女移步于帝宫大殿,由“盘瓠”大英雄挑选。
大帝女和二帝女听说“盘瓠”是天上的神仙,早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眼前虽然是天犬,一旦成婚后即变成一高大俊男。二位帝女激动的心情好比数个兔子在心里狂跳,忙令宫婢赶紧为自己打扮更衣。
三帝女无忧儿却愣愣地呆在原地。自情郎盘瓠求亲被拒后,无忧儿茶不思饭不想,消瘦许多。几个月没有情郎的消息,无忧儿正相思愁苦之际,突然传来什么“盘瓠”大英雄斩杀防风氏吴王凯旋,欲迎娶其中一位帝女为妻?“盘瓠”?不正是自己情郎的别名吗?怎么又变成一只天犬了呢?种种疑问使无忧儿不得要领,既然出现“盘瓠”这个名字,一定与自己的情郎有关,无忧儿决定前往探个究竟。
半个时辰的光景,一众宫婢簇拥着三顶彩轿来到大殿。为了公平挑选,三位帝女均不下轿,由“盘瓠”在未谋面的情况下进行挑选,“盘瓠”进入哪顶彩轿就视同挑选轿中的帝女为妻。
獒夔慢慢在三顶彩轿前仔细观察,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激动的是,马上就要为大侄子完成一生最大的夙愿;紧张的是,这可是大侄子一生的幸福,万一弄错了,大侄子复活,不知怎么责怪大爷才是!獒夔极其认真地嗅着每一顶彩轿,终于闻出无忧儿那熟悉的味道,于是朝最右边的彩轿钻了进去……
“呀!”无忧儿一声惊叫,獒夔连忙将前爪捂住无忧儿的嘴,示意无忧儿小声说话。无忧儿,惊奇地搂着獒夔:“獒夔!怎么是你?盘瓠呢?”
獒夔没吱声,嘴里“咔嚓”一声轻响,从嘴里吐出一股清香抹在无忧儿的头上。这是獒夔早准备好荼叶丸,咬碎后涂抹在无忧儿头顶,多少能遮挡天界的天眼,加上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涂抹大量的荼叶水,再说,与无忧儿的谈话不多,天界不一定能够发现的。
獒夔小声地说:“无忧儿,快救盘瓠!”
无忧儿与獒夔虽然很熟,但还是第一次听到獒夔口吐人言,惊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你是何物?难道你真是神仙不成?盘瓠在哪里?”
獒夔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的,獒夔是天神,但此时又是‘盘瓠’!”
无忧儿更是张大嘴,半天才缓过神来:“此……此话怎讲?”
“哎呀!”獒夔不知从何说起,边比划边说:“盘瓠的魂魄在獒夔的身体里,獒夔有自己的记忆也有一些盘瓠的记忆,至于是怎么回事日后再告诉无忧儿!现在赶紧救盘瓠要紧。”
“盘瓠怎么了?盘瓠是不是……”无忧儿急得泪如涌泉。
獒夔急得抓耳挠腮,于是还是简单将自己顶替盘瓠揭榜,铤而走险斩杀吴王,惨遭鬼牛杀害,自己救下盘瓠魂魄的事宜简单介绍一遍:“若想让盘瓠复活,无忧儿快快与獒夔我成婚,成婚后,獒夔我施法让盘瓠复活,再与无忧儿圆房恢复盘瓠的记忆,一是成全无忧儿与盘瓠终生好事;二是继续斩杀天妖鬼牛!”
无忧儿紧紧搂着獒夔:“无忧儿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只要能救活盘瓠,无忧儿什么都愿意做!”
说着,“盘瓠”衔着无忧儿的裙摆,把三帝女拽出彩轿。
众百官齐呼:“‘盘瓠’大英雄好眼力!‘盘瓠’大英雄好眼力!”
其他两顶彩轿突然掀开,大帝女愤愤地离开大殿,头也不回地骂道:“什么天神天犬,分明是一只傻狗,放着我这么美如天仙的帝女不选。哼!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二帝女更恶毒地翻起白眼:“人狗相配,荒谬绝伦!本帝女才不稀罕呢!”说完,朝“盘瓠”啐了一口,扭着腰肢走了。
众百官都知道这两位帝女刁蛮任性,这样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大家更没有工夫去理会这两个落选的帝女,都一窝蜂地涌向前,向“盘瓠”和三帝女庆贺。
庆贺完毕,无忧儿拉着帝牡到一旁:“帝父!帝女与‘盘瓠’心灵相通,‘盘瓠’告诉帝女,帝喾高辛氏还未解除危机,吴王虽死,但其有一夫人本领高强,是一个洪荒时期遗漏的天妖,比吴王还要厉害十倍不止,很快就要杀将到帝都报仇。‘盘瓠’让帝女赶紧与其成婚,尽快让‘盘瓠’变成人形,一旦恢复人形,功力大增,才有可能一举斩杀鬼牛。”
帝牡拉着女儿的手瞪着眼睛:“女儿你能与‘盘瓠’沟通?”
无忧儿点点头。
“婚后‘盘瓠’马上就可以变成人形?”帝牡迫切问道。
无忧儿强忍着被帝父捏疼的手,重重地点点头:“嗯!獒……哦……‘盘瓠’说:婚后施法让自己变成人形。”
“那就赶紧完婚吧!”帝牡说着,松开无忧儿的手,爱怜地抚摸女儿的脸颊:“这可委屈为帝的无忧儿了!你愿意嫁给‘盘瓠’吗?”
无忧儿想起与情郎盘瓠相处的日子,心里荡漾一股甜蜜,涨红着脸点点头:“嗯!只要能为帝父分担国事,无忧儿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真是为帝的好帝女呀!”帝牡激动得用力搓搓手,大声吩咐到:“百官听令!今晚本帝决定为了大英雄‘盘瓠’与三帝女举行婚礼!”
“呜!吾帝英明!祝‘盘瓠’大英雄与三帝女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文武百官大声高呼。
也有一些官员翻翻白眼不屑一顾。
婚礼仪式很是简单,没有大摆宴席,没有全国祝贺。帝牡反而下令帝都全城戒严,家家户户关门落户,城头增加援兵,不许一个活物进入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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