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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部门聚会,喝多了,男同事有车,正好送我到楼下。
下车的时候对方好意,过来扶了扶我摇晃的身子。
他好心问:“要不要我送你上楼?”
送上楼的暗示,我还是懂的。
我喝多了,但是意识还在。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伸手推开他的搀扶。
他也没有坚持,对我微微笑了下,转身离开。
我回身,一身酒意已经有些克制不住。
摇晃间定了定神才看清了单元门口的人影。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脸阴沉,语气嘲讽,“何晏,你现在是饥不择食了?”
我走上前,稳了稳身子,倾靠在离他不远处的墙壁上。
“庄总稀客啊!不过,彼此彼此。”
庄贺震走向我,高大身影落在我的身上,皱眉,“何晏,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他一副教训我的口气,真是可笑!
“庄总什么身份?指责我?”
“我是你丈夫!”
我哼笑,笑他居然有脸跟我提这两个字。
我低头,翻包,拿出手机对向他。
“是不是够嚣张?你外头的女人,她跟我发消息说让我祝贺她怀孕呢!”
庄贺震咬牙,脸色更黑。
这个男人,自称我的丈夫,却背着我行出轨之事。
他那个出轨的对象跟我是同行,早些年还因为私留回扣被公司开除过。
我俩对峙片刻,他轻叹了口气,先侧开了目光,不做任何解释。
我收手机,再次翻包,掏烟,点燃。
爱情给人的滋味,不如一根烟来得痛快。
2
我的丈夫庄贺震,是典型的商人,对女人从来都很大方,很难不叫人爱上。
当然,也包括那个时候的我。
他是我的前老板,作为我当时公司的投资人之一,我和他在认识后因为工作的关系,颇有联系。
他温柔绅士,每次我碰到棘手的工作他总能第一时间帮我摆平,这是我对他有好感的开始。
后来,我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他不做挽留,却给了我他的私人号码。
嘴上说的是让我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帮忙。
一个女人要是主动求一个你不熟悉的男人帮忙,你总归得付出点代价吧,这点道理,我懂。
所以,对于庄贺震这样子的暗示,我并不能接受。
甚至,有些反感。
我离职是因为我父亲。
我家境并不好,他又嗜赌成性,他找到我的家和公司,跟我要钱。
我迫不得已,换了工作和住址。
适应新工作需要一段时间,我每天忙到黑夜回家,却没想到,被找上门的父亲堵在楼下。
推拉间久不联系的庄贺震竟然突然出现。
他把我护在身后,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拿出钱包抽出了一沓钱给了我父亲。
他不仅帮我搞定了我父亲,还帮他还了债,这是庄贺震谈判的技巧,我不多追问。
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是想报复我。
我母亲婚内出轨了他父亲,他母亲因为这件事得了抑郁症,如今岁数大了,已经有了痴呆的症状。
庄贺震有钱有颜,对我温柔体贴,偶尔风趣幽默,实在是叫人抵抗不住。
我爱上了他,很认真的那种。
我们恋爱,他每日再忙都会给我一个电话,用餐时间必会有一句关照,他重视我,我能感知到。
后来他向我求婚,直接跟我领了证。
我以为是他对我的重视,其实是他防着我见到我母亲。
我母亲当时是抛下我们直接走的,过后再也没跟我们联系过。
所以我才会不清楚庄贺震的真正身份,上了他的当。
婚后我们有过一段时间的甜蜜,但是,好景不长,他出轨了。
对方是我前公司的同事,我们有微信。
她一再对我挑衅,甚至发她和庄贺震亲密的照片给我。
忍无可忍,我终于和庄贺震摊牌。
他也终于对我交了底。
“阿晏,算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哥哥。”
紧接着又是一句,“阿晏,我不认为你离开我后有经济能力偿还你家的债务。”
他在感情和经济上彻底拿捏了我。
3
庄贺震不喜欢烟味。
这是我在知道他出轨后特意去学的。
故意恶心他的。
夜不归宿成了正大光明,偶尔回家,闻到烟味更让他皱眉。
他反感我,想要报复我,所以不肯跟我离婚。
却又时不时表现出余情未了。
半真半假。
他要让我尝一尝当时他母亲的感受。
庄贺震皱眉,伸手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烟,扔到地下后用力踩灭在脚下。
烟味让我冷静。
我瞥了他一眼后起身回家。
他没有跟过来,而是在我身后警告我。
“何晏,不要玩得太过分!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特别想笑,比起他,我简直小巫见大巫。
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餐桌上放了个蛋糕,走近,发现是惯爱吃的那一家,上面铺满了草莓。
也是我以前最爱的。
只有庄贺震知道。
可惜,现在,我觉得甜腻过头了。
我把草莓蛋糕拿去厨房打算倒掉,手机里却又收到了来自第三者的挑衅。
她问:过生日一个人是不是很失落?
顺带一张配图,是她和我丈夫一同过生日的合照。
她说:上个礼拜他陪我过的。
我捏紧手机,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最近手头的项目正是关键时候,我和同事又是一阵子忙碌。
项目终于成功的那天我们一同去酒吧庆祝了一下。
她端着酒杯跟我碰了碰,“我们的小季总最近还是处处找你麻烦嘛?”
她口里的小季总是季霖风。
我现在公司老板的儿子。
我低头喝酒,掩饰心中的情绪。
想起那个小朋友,心中不知为何晃了晃。
他被他父亲放在公司历练,负责了公司一部分的项目,算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工作并非出色,起初,他是因为对我在工作中的诸多不满而一次次找我,后来,是因为一同为工作的事出差,出差途中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些微妙。
季霖风酒量不好,那天他与客户喝多了,晚上我扶他回的酒店房间。
他喝多了耍酒疯,又哭又闹,不肯让我走,拉着我说了一晚上的胡话。
想不到他平日里正经刻板的,喝多了居然跟个孩子似的。
他醒来后看到是我,目露异样。
回来后,他还是经常性往我办公室跑,但是,目的好像就变了。
我一个过来人,还是很清楚他的想法的。
看破不点破,是我跟他目前为止最好的相处方式。
对于眼前同事的调侃,我想是出于对我的同情。
我轻笑,扯了谎,“哪能啊,小季总可不好糊弄,他眼里容不得沙的。”
话落的瞬间,背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背后说我坏话?”
4
我一惊,连忙回头,还真看到了季霖风的面庞。
他目光深沉,面色透着僵硬,怕是真听到了我刚才的话。
对面同事立马起身,“小季总!”
我自然也跟着起了身。
刚要开口,没想到他直接说:“看来何经理对我意见很大啊,不如明天上班后我去你办公室好好聊一聊。”
我赔笑,“好的好的。”
话落,他嘴角牵出了些笑意后侧身离开。
同事拍了拍胸口,舒出一口长气,“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背后说人。”
我说:“惨的那个人是我好不好!”
同事因为有事便先离开了。
我一想到家里空空荡荡就更不想回去。
多喝了几杯有了些醉意后才打算起身回去,却没想到,站起来的那一刻看到了庄贺震的身影。
不止他,身边还有我的前同事,俞媛。
他应该是约了人,跟他们同桌的还有其他几位。
男男女女都有。
真好,天赐的机会,不给庄贺震长长脸,我岂不白担了这个庄太太的名头?
我端起桌边剩下的半杯酒,朝着庄贺震走去。
“老公,好巧啊!”
我走到他们面前,面露微笑。
庄贺震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我,神色诧异。
挽着他臂弯的俞媛顿时面庞僵硬。
其他一桌人面色各异。
我对着庄贺震歪了下脑袋,轻声问:“老公,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庄贺震除了看到我时脸上有一瞬的惊讶以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他不急不缓地推开俞媛的手腕,起身,走到我面前,哼笑,低声说:“阿晏,你可真给我长脸!”
看到他咬牙的样子,我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得逞的欢喜,甚至更加失望。
但是,收不了场了呢。
我对他笑,抬高了些声音,问他,“老公,这几位都是你朋友吗?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我侧身,又朝着俞媛看去,上下打量她,她脸色又青又白,显然,也知道眼前这个情况,她的身份得有多尴尬。
我往前几步,走到她面前,说:“这是俞小姐吧?好久不见啊!”
她没吭声,抬眸闪躲间看了庄贺震一眼。
我又说:“俞小姐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以前是同事啊!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再自我介绍一下。”
我指了指我身后的庄贺震,然后对她伸出手,说:“再认识一下,何晏,那是我老公,你可以喊我一声庄太太!”
我这一声庄太太,刻意又大声,周围一圈的人都听到了。
宣示主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桌旁的人面面相觑。
俞媛涨红了一张脸,想开口却又不得不忍受。
她不敢当着庄贺震的面跟我闹,这是她识趣的地方。
可我不一样。
我不懂事得很,从来不知道要给庄贺震面子。
这是他厌烦我的另外一个理由。
俞媛捏紧双手,一直不停地看着庄贺震。
庄老板经验丰富,沉着冷静,仿若置身事外,在我身后轻飘飘一句,“阿晏,喝多了吧?今晚……我亲自送你回家!”
5
我在车上想到俞媛刚才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哈哈大笑那种,笑到最后眼泪都流了下来。
庄贺震不管我,降下车窗,让风吹散车里的笑声,低声咒骂了我一句,“疯子!”
我拿纸巾擦眼泪,调整了一下表情后问他,“疯不过你,还是庄总厉害,收放自如!”
庄贺震突然一个急刹,直接在马路上停下,冷着脸侧头过来看着我,“阴阳怪气够了没有?”
我轻声笑,问:“生气啦?我刚才让你觉得丢人了?要是觉得我丢人了就离婚吧。”
他咬牙,“少做梦。”
我继续笑问他,“俞媛没我漂亮,你带她出去,不觉得是你让我丢人了吗?”
庄贺震眉头拧紧,手掌捏紧方向盘,解开门锁后沉声,“滚下去!”
我开门下车,不带犹豫。
车厢内的空气都快要让我窒息了。
我回身关门,庄贺震加速直接扬长而去。
一直到车尾灯消失我才收回视线。
这辆车当时还是我说喜欢他才买的,如今他赶我下车的次数已经让我对它厌恶不已。
我在街边站了站,风很大,夜深,凉意重。
好巧不巧,又飘起细雨来。
雨水落在身上,凉至心底。
手机里的打车软件一直没人接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了的关系。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查看手机的情况,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喇叭声惊吓到。
对方摇下车窗,对着我露出了些许不太自然的笑容。
我弯腰去察看,“小季总?”
他抿了下唇,轻咳一声对着我开口,“上车吧,雨挺大的。”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不会那么巧的,他就在这个时候正好出现。
6
季霖风把车子停在我的前方,下车后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下步子,看着他。
他手里拿了伞,递到我面前。
我接了,说:“多谢啊,明天去公司还你。”
“不必了。”他侧开一步,又问,“为什么不上车?”
我笑着解释,“怎么好让领导送我回家呢?”
他说:“说不定我只是顺路而已。”
我说:“顺路也不行。”
他轻声叹了口气,说:“这么说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我今天打算直接拆穿他,“没你的想法过分。”
他愣住。
站在雨口处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低头苦笑,“原来你早看出来了啊。”
我问他,“你今天也在酒吧,应该都看到了吧?干嘛还跟过来?”
他抬头,看着我,眸光里倒映出雨水下的夜景,闪闪烁烁的。
“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而已,没想到你会下车。”
他的解释,很诚实,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有些慌乱。
我没接话。
跟他在街头风雨口对峙站着。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我送你回家,太晚了,不安全。”
相比他的诚实,我觉得我真是糟糕透了。
自那一次我们一同出差回来,他诸多的表现都让我感觉到了他的想法,可我却一直假装不知道,不说破,让他抱有幻想。
我应该早点跟他解释清楚的。
我点了下头,决定跟他在车里聊几句。
他为我开门,甚至因为有雨的关系还脱了西服为我遮挡。
他的臂弯挡在我的头顶,衣衫下有淡淡的清香味。
我弯腰正要进车,身子突然被一扯,朝后直直倒去。
身后有结实的胸膛,起伏剧烈。
我回头,居然是庄贺震。
他低头看我,眸子深沉,“你现在是随便到谁的车都能上了?”
7
他的话讽刺,如同在问我是不是谁的床都爬。
做贼的喊抓贼,好理直气壮。
我气到想要扇他巴掌,他却快我一步捏紧了我的手。
这话季霖风也听到了,他脸上有怒气,“这位先生,这句话有些过分了!”
庄贺震冷眼,低沉又用力,“我姓庄,是她的丈夫!”
季霖风握拳,将衣服揽在手腕间,“既然是丈夫,那就更应该尊重自己的妻子!”
庄贺震冷笑,“你谁啊?管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我挣扎,想要从庄贺震的挟制中挣脱出来,但是我越动他越用力。
季霖风开口之际,我连忙接上,“他是我同事,正好路过而已。”
我不想看到他们起冲突。
尤其是看季霖风处处好像都被庄贺震压制了一般。
我不想他介入到我糟糕的生活中。
听完我的解释,季霖风面上有失落一闪而过,也没有再继续开口。
庄贺震一把搂住我,深深看了季霖风一眼,随后将我带着转身,快速离开,把我塞进了副驾驶。
他上车后直接锁门,发动车子疾驰离开。
我侧头看到窗外的季霖风,雨帘下我看不清他的面庞,但是身形却透着落寞。
庄贺震继续讽刺,“怎么,特失望我会过来吧?坏了你们俩的好事?”
我翻包,想要找烟,刚拿出来他便立马警告。
“何晏,你敢在车里抽烟,就试试!”
我不理会他,直接将烟含进了嘴里,“是打算再把我扔下车呢?还是要打我?”
然后在他满是怒意的目光下点燃了烟。
他想要伸手过来抢,我往后退,躲开了。
他带着烦躁,靠边停车,直接俯身过来。
我继续往后躲,他更加凑近,直接压在了我身上。
呼吸凑近的时候我顿住了,他也停住了动作。
烟味在车厢内散开来,让他皱眉,他伸手夺过我的烟,直接按灭在了窗户玻璃上。
我推他,他却依旧压着我不动。
“除了你说的那些,我还有其他的法子治你!”
话落,他忽然靠近,唇角都还没碰上,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手机连了蓝牙,中控屏上显示出来电名字。
俞媛。
庄贺震回头,看到名字后面色闪了闪。
我趁他分神的时候一把用力推开了他,“不肯离婚就已经够恶心了,你能不能别再做些让我觉得更恶心的事了!”
8
又一次闹得不欢而散。
他将我放下后直接离开。
是不是去找俞媛我不知道,反正他挺成功的,又成功恶心到我了。
第二天上班,碰到季霖风的时候我有几分尴尬。
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中午休息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季霖风忽然敲门进来,给我递了个打包盒。
他问:“抽烟能抽饱?”
能问出这句话来,我猜,他特意留意了我。
我笑说:“但是能减肥,你要不要试试?”我将他给的午饭放下,然后从抽屉里翻出烟盒递给他,问,“季总要不要试试?”
他缓气,脸上带着些严肃,说:“别闹了,也别在我面前装,没必要。”
我拿着烟盒的手微微颤了下。
“午饭吃了,凉了不好。”叮嘱过后他转身,离开。
我低头,打开面前的餐盒,里头是一份简餐,透着余热。
我胃不是很好,庄贺震也知道,以前他天天都会叮嘱我好好吃饭,少吃冷的,知道我胃不好,又特别喜欢折腾,如今,我酗酒,他都不会吭一声。
倒是季霖风,算起来,我们不过普通同事,居然还知道要让我好好吃饭。
没过几天,我晚上加班,走得晚了些,到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突然被陌生人拦了下来。
那人一看便不怀好意。
他二话不说就来拉我的胳膊,硬拽着我要拖我走。
我一个踉跄,被脚下的高跟鞋一绊,险些摔倒,幸好有人忽然出现在背后虚扶了我一把。
我惊吓回神,拉着我胳膊的陌生男人也被身后的男人一脚踹开了。
我回头,好巧不巧,正好撞上季霖风一双温和的眼。
他在我惊讶的眼神中慢慢松开手,然后步子上前,抬手一拳狠狠挥向了正要重新过来的陌生男人。
刚才转身的时候我的脚扭到了,也拉不住季霖风,只能侧身倾靠在车门旁等着他结束。
男人落荒而逃。
季霖风回身看我,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
9
我崴了脚,没办法开车。
季霖风扶我上了他的车,说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后又送我回家。
到楼下后他看我行动不便,开了车门一块下车,试探着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摇头,不想再继续给他添麻烦,跟他道多谢。
他嗯了声,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我心里乱得厉害,手掌在身后慢慢握成了拳。
“季总,回去吧。”
他眸光之中有着犹豫,连绷紧的面庞都彰显着各种矛盾。
站了会儿,我忍不住又开口,“季总……”
他突然打断我,“有话以后慢慢说,腿不方便就别站着了,我看着你上去。”
他话落,我立即转身,因为心里涩得连鼻尖都酸了。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特别难受。
他知道我已婚,也知道我和我丈夫的关系不好,可他不说破,也不强求,半句话都不提我的婚姻状态,也不再明示对我的想法,他这个样子,更加让我感到慌乱。
我扶着墙壁慢慢上楼,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亮着灯。
门口有男士的鞋。
庄贺震在?
一瞬间,我竟然有些庆幸,庆幸刚才没有让季霖风送上楼。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关系,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
又不是见不得人。
书房亮了灯,庄贺震应该在里面,但我不想面对他,直接去卫生间洗澡。
出来的时候他还在书房。
我带了烟灰缸去阳台抽烟。
这两年有了瘾。
这是我和庄贺震当时结婚时的婚房,大平层,一个人住,有些空旷。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知道他不止一处房产,现在知道他原来是不止这一个住处。
客厅里的灯被我关了,阳台上只有弯月投来的亮光。
我一个人惯了,不喜欢太亮,抽烟的时候会看不到星火。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庄贺震的身影出现在阳台口。
我说:“关灯。”
他说:“把烟灭了。”
我们俩谁都不听谁的,一动不动。
他洗过澡了,刚才洗澡的时候我发现浴室被人用过了。
他一身居家服,透着随意,但脸色并不好。
我吐出嘴里的烟,“下次跟别的女人约完会后不要来这里洗澡,我嫌脏。”
他抬步走过来,捏过我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颔首,逼近我,“嫌我脏?何晏,看来我应该再教教你怎么做庄家的太太!”
话落,他将我压在阳台边扣住我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下来。
我嘴里有烟味,他受不了,皱了眉。
我用力咬了他的唇。
他吃痛,抬头,一脸怒意地看着我,“何晏,别不识好歹!”
我推开他匆匆走去洗手间,坐在马桶上颤着手点烟的时候听到了大门被甩响的声音。
庄贺震走了。
他不把这里当家。
临睡前,我突然收到季霖风的消息。
他说:“火机落我车里了。”
又说:“明天我拿去公司给你。”
我回:“好。”
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接了,屋子里很安静,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我看到他……走了,才选择跟你发的消息。”
他的声音没有多少底气,又缓又沉,这样子的解释,直接让我酸了鼻子。
他好歹是个家境和学识都非常不错的富二代,干嘛非要在我这里这么卑微!
我忍不住,还是吸了鼻子。
他听到声音,口气里有些急意,“何晏,别哭。”
我直接挂了他的电话,蒙住被子,好好哭了一场。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感动,就真的特别特别想哭。
10
不久后公司受邀参加项目招标的酒会。
我只身前去参加。
没想到,会在会上碰上庄贺震。
他胳膊上挽着别的女人。
看到我倒是难得微微顿了一下。
他身边的女人也看到了我,跟我对眼的那一刻她更加用力贴近了庄贺震。
我心底异常烦躁,一口饮尽杯中的香槟便想要冲上去。
胳膊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别冲动。”
我侧头,季霖风?
他将我的胳膊慢慢挽进他的臂弯,收回投在别处的目光后落到我身上,说:“要是心里气不过,我可以做你的男伴。”
他夹紧我的胳膊,好像在暗示我叫我不要失控似的。
我突然发现,没有烟,我好像也能平复下情绪来。
我仰头,对他微微一笑,“我不气,就是看不顺眼而已。”
他低声说:“那就好。”
我跟季霖风挽着臂弯亲密交谈,如同情侣一般暧昧。
酒还没喝完一杯,庄贺震便主动找上了我。
一个人,身边的女人不见了。
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拿过我手里的酒跟季霖风的酒杯碰了碰,说:“找个比我年轻的你以为就可以刺激到我?”
我暗自握拳,说:“庄总,您也太看得起您自己了吧?”
季霖风上下扫了庄贺震一眼,说:“年轻是本钱,庄总羡慕不来。”
庄贺震重重搁下酒杯,这一杯酒他被气得喝不下去了!
他一把将我从季霖风身边扯出来,“跟我回家!”
我挣扎,季霖风一反常态,没有退让,同样拉住了我另一边的胳膊。
季霖风眯眼,“庄总太有失风度了吧?!”
庄贺震用力,直接将我拉过去搂在了怀里,一字一顿,“之前应该介绍过了吧,他是我太太!”
季霖风一时顿住了动作。
我抬头看到季霖风眼底的落寞,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甚至都有些难受。
我回头,狠狠瞪着庄贺震。
他明明心里是对我有着怨恨的,明明一心只是想要报复我,如今却又装出一副好像很在意我的样子!
我一把推落庄贺震的手,想到刚才他的手掌还牵过别的女人,身体就不自觉开始发颤。
我需要烟,需要发泄。
我低声,咬着颤栗的牙,在他旁边说,“庄贺震,我要跟你离婚。”
11
知道庄贺震出轨的时候我跟他发脾气提过一次。
他轻易就把我说服了,其实应该算是威胁。
“阿晏,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离开我,你会活不下去。”
他说得隐晦,实际上是告诉我,不顺着他,他有本事让我的生活一团糟。
过后想想,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吗?
忍着自己的丈夫和别人行出轨之事。
我没什么出息,这一行圈子就那么大,以庄贺震的本事,分分钟就可以把我踢出局,他不是玩笑话。
他想让我听话,继续承受他的报复行为。
庄贺震听到我的话微微挑了下眉,眸子下压看着我,眼底有着怒气。
他笑问我,“阿晏,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同样是威胁,公众场合,他不好太失了风度。
我退开他一步,转身往外走。
展会在晚上,一出会场,迎面寒风阵阵。
礼服不抗寒,我被吹得瑟瑟发抖,即便如此,我也依旧急着想要去找一根烟。
低头翻包的时候脚下突然横出一条腿,我没留意,直接摔在了地上。
“何晏,你现在的模样真的跟个鬼似的!”
我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人。
是庄贺震的外遇,俞媛。
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睨着我。
她跟我有仇,她一直以为当初她被开除是我举报的。
但事实上,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是她自己多行不义。
我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然后抬手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我问她,“俞媛,你说你的孩子长大了要是知道你当初是在给别人做三的时候怀上他的,他会不会嫌你丢人?”
俞媛有点被我打蒙了,捂着脸瞪着我,甚至想要还手。
手才刚抬起,庄贺震便出来了。
俞媛怕他,看到他便不敢再动,只向他哭诉她在我这里受的委屈。
庄贺震跟我沉声,“滚回家去,晚点我过去找你。”
我不仅不打算听他的话回家,甚至还打算去酒吧买个醉。
MD!狗男女!
我哼笑,“不好意思,庄总,我档期很忙的,下次要约的话麻烦提前。”
庄贺震面露怒意。
我不再搭理他们,转身往反方向离开。
没一会儿一旁响起汽车喇叭声。
我侧头,车窗降下后露出季霖风的脸。
“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12
我说去酒吧。
季霖风带我去了家药店。
他买了消毒液和棉签,上车后,为我刚才摔倒时擦伤的胳膊消毒。
原来他看到了,要不是越来越疼,怕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真是气昏了头。
“疼?”他抬头问我。
我摇头,说:“不疼。”
“忍一下,一会儿就好。”
他重新低头,认认真真地慢慢帮我消毒。
我看着他的头顶,一晃一晃的,心里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低声嘲笑自己,问他,“季霖风,你不觉得我很糟糕吗?干嘛还要多管闲事?你不怕也变得糟糕吗?”
他收拾好东西,再次确认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后才看向了我。
他问:“糟糕在哪里?”
我顿住。
他又问:“如果觉得糟糕,就应该努力让自己改变这样子的局面才对,抽烟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的话,让我接不住,更是不知如何回答。
我抽烟喝酒,麻痹自己,逃避面对,整整两年,却让他一语点破。
“那我要是一直不解决呢?”
他伸手扯了扯脖间的领带,并没有打松,倒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半晌过后,他看向我,目光之中有着亮光,“何晏,如果你跟我的想法一致,那我会很高兴,但是,做决定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负担。”
他的想法是什么?
我的想法又是什么?
当我脑中产生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后,被自己吓得手指都发抖。
“我……”
他重新发动车子,好似在宽慰我,低声说:“只是等待而已,不是什么难事,与你无关。”
13
季霖风送我回了家。
我推门进家门,来不及换鞋,玻璃杯便碎裂在我身旁。
杯子里有酒,溅了一地。
酒味在屋子里弥漫。
庄贺震倚在桌边等着我。
西服没有扣扣子,领带乱了,衬衣松了,他烦躁又暴怒。
我站在玄关处,看着他。
他起步直接朝我走来,伸手一把拉过我要把我往卫生间带,“何晏!不要以为我没看到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去给我洗干净!”
“庄贺震,你松开我!”
我挣扎着推开他,他力气大,推搡好久都没有将他推开,不知道是我反应太大还是他实在是气疯了头,我闪躲的时候脸上竟然被他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我顿住了身形。
同样,庄贺震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好像在怀疑刚才那一巴掌是不是出自他的手。
“阿晏……”他伸出手想要重新拉住我。
我一把推开他,“别碰我!”随后我快步走向客厅,在餐边柜里一阵翻找,着急找到烟后直接点燃。
因为愤怒,我点烟的手一直在不断地颤抖。
庄贺震阴沉着脸,看着我,“不要在客厅里抽烟。”
这个时候了他还一副不可一世想要管束我的态度。
我抬手,用力直接把手里的火机砸了过去。
火机是金属材质,正好落在他的额角,砸出一个血口子。
他吃痛,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也没想到会打在他身上,刚才纯粹是因为一时的愤怒。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后还是按他的意思将烟按灭了。
庄贺震走到桌边拿纸巾,擦拭额角流下来的血,脸色更加阴沉。
“恨到想要杀了我?”
我抬眸看他的伤口,说:“至少没有爱了。”
他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闪了闪,沉默片刻,才开了口。
“想离婚?别做梦了。”
14
我主动联系了俞媛。
我需要她来帮我做一件事。
我通过一些手段了解到了庄贺震父亲家的地址。
这是自我母亲走后我第一次找她。
她已经都快认不出我了。
我跟她还认真介绍了一下自己。
挺讽刺的。
她知道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但是想不到我会找上门,更想不到我如今另一个身份是她的儿媳。
这句话让庄贺震的父亲都震惊了。
他大发脾气,同样认为庄贺震的所作所为太过离谱。
但是说到他的前妻,如今重病缠身,他和我母亲因为愧疚,都沉默应对。
俞媛这个时候出场,以有孕的理由要求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巴不得我跟庄贺震离婚,更想要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所以她同意了。
而我,不过是想逃离庄贺震。
我以前并不是没有想过要那么做,只不过,心里的倔强让我不想主动去找我的母亲。
她丢下了我,我主动不了,也咽不下心头的气。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季霖风低沉又坚定的话,我心里就没来由地坚决要离这个婚。
我以前觉得,生活那么糟糕,改变了又能怎么样呢?
但是现在,我想争取了。
抽烟酗酒,只会越来越糟糕。
庄贺震的父亲当场给庄贺震打了电话。
上一辈子的恩怨也一同拿到了明面上来说。
他父亲要求他跟我离婚。
停止这种有些畸形的关系。
15
我不耻自己最后还是去找了我母亲,最后还是靠着这点关系去解决这件事。
庄贺震得知我的手段,主动上门来找了我。
我当时正在收拾行李。
他额头还贴着创口贴。
抱胸靠在卧室门边上,抬手敲了敲门提醒我他的到来。
“挺聪明啊,还知道用我爸来压我。”
“多谢庄总夸奖了,狗急了都会跳墙。”
“我把你逼急了?我还以为你压根不在乎。”
他走过来,低眸扫了眼铺了一床的衣服,随手挑起一件瞧了瞧,说:“这件是我第一次陪你逛街时给你挑的吧?”
我抬头看了眼,说:“你那一堆都是打算扔掉的。”
庄贺震:“……”
沉默片刻,他再度开口,“想离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想到他真的会松口,看来他爸给他的压力不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抱希望的关系,乍听之下,我竟然有些兴奋。
怕他又耍什么诡计,我带着警惕,问他,“什么条件?”
他把手中的衣服抛下,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陪我去见一下我母亲。”
随后他转身,往外走。
这个条件,我不好拒绝。
我跟他结婚到现在,其实都没有见过他母亲,最初我有着疑惑,后来知道真相后,就更没有想要跟他家里人见面的想法了。
他母亲住在疗养院统一设施的医院里,这样子专门为老年人养老开设的智慧医院不是一般人都能入住的。
她母亲看上去很老,头发都已经泛白了。
照她这个年纪,不应该那么显老。
大概是因为病情的关系吧。
我们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她记忆有些混乱,时而认出庄贺震,时而又不认得,倒是主动问我是不是她的儿媳。
我看着她的状态,不想刺激她,并没有否认。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直接去了民政局。
当初进去登记的时候我是因为高兴而动作快速,眼下离婚,却是因为想要逃离而没有一丝留恋。
到家下车时庄贺震突然开口,“阿晏,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是她女儿。”
“所以?”
他没回答,竟然勾了嘴角轻声笑了下。
我是有多久没见他笑过了,都已经不记得他笑起来的样子了。
我心头微微颤了下,最后还是选择开门下车,直接上楼。
他大概是想说,他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一开始也是真的爱我。
16
我母亲来找过我几回,想要给我钱。
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弥补我的方法。
但我觉得,她这是在侮辱我。
我没要。
换了住址后她也没办法再找到我,庄家的事和人我现在一个都不想接触。
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于自责,后来居然主动去找了我父亲。
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不知道,但是,自那之后我父亲就再也没来跟我要过钱。
我和庄贺震离婚后一个月,俞媛突然约我见面。
她有些显怀了。
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身形落寞。
见我第一句,就说庄贺震不愿意娶她。
“这是你们的事。”我落座,觉得她这个时候找我,实在是不应该。
俞媛脸色很差,一直不停在搅拌着面前的热可可。
“可他就是因为上次我跟你去了他家才不要我了!何晏!你利用了我!”
以庄贺震的性格,我觉得,这不过是个借口。
我反问她,“难道你不想我和他离婚?”
她沉默了。
我又问她,“你给他做三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的,干嘛现在好像我欠了你一样。”
她这个思维逻辑我真是不能理解。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收回手,慢慢将手掌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说:“何晏,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我没兴趣知道。”
她轻笑一声,话语之中透着失落,“他说他不娶不爱的女人。”
我心头一紧,言外之意,庄贺震是因为爱我才娶的我?
可我当初也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的啊!
他根本就不珍惜。
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屁话!
我起身,说:“你们之间的事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没兴趣知道,也不会再参与。”
庄贺震那样的人,女人于他随时都能换,今天是她俞媛,明天或许就是其他人。
他不差钱,自然也不会差女人。
我迈步绕出椅子的时候俞媛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
我回头,看到她站起身,咬着牙狠狠瞪着我。
“何晏!你不要脸!你利用了我!肯定是骗我的!你为了报复我!”
她吼出声,伸手拿起桌前的热饮直直朝我泼来。
太近,我闪躲都来不及,以为要被泼满身的时候身前突然多出一片阴影。
我抬头,看到他一双温和的眼。
季霖风?
17
季霖风突然出现,帮我挡了这一杯热饮。
他背上全被泼湿了。
自上一次分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公司里传,他跟他父亲闹了点矛盾,主动离开的。
咖啡馆的服务员过来劝解,看到我们三人,还以为是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季霖风脱了西服,热饮顺着衣摆往下滴。
他回头看了眼俞媛,目光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了停,随后才说:“这位女士,还请注意你的言行。”话落,他带着我出了咖啡馆。
随后,又带我上车。
他问:“换住址了?”
“嗯,搬家了。”
“那……愿不愿意告诉我一下地址。”
我轻声笑。
他又问:“离婚了?”
我说:“这么大的喜事我都还没庆祝过呢,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就当是感谢他刚才的及时出现。
他说:“少喝酒。”
好吧。
我故作轻松,假装不在意,随口又问:“听说你跟季总吵架了?”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轻声一笑,问:“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而且还不准确。”
哦,其实我是想问他去了哪里?
但是不敢直接问出口,也没这个立场。
“不准确?”
他看了眼时间,然后掉了头,说:“一起吃个晚饭?”
我直接说:“我请你!”
他嘴角微勾,说:“我不跟你抢,不用那么急。”
我哪有着急啊!胡说八道笑话我!
他挑的餐厅,大概是常客,服务生知道他的口味。
买单的时候他也没有跟我抢,倒是坚持把我送回了家。
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问我,“刚才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公司了?”
我支支吾吾,否认,“没有啊!不在也正常啊。”
他倾身,身子靠在车门边上,双手抱胸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想知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听一下。”
他笑出声,说:“何晏,我以前不觉得你那么扭捏。”
我被他笑得面色发烫,“那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我估计不是我。”
他收起笑意,认真看我,声音低沉,“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你也是你,以前,现在,过去,都是你。”
听完他的话我全身僵住。
他又低头看了我一会儿,自顾开始解释,“并不是跟我爸吵架,我离开是自己创业去了。”
“创业?”
嫌他爸爸给他铺的路不平?
他点头,眼底微含笑意,“总不能以后让自己的女朋友一直给自己的爸爸打工吧。”
我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她大龄离异家境还差,总裁弟弟却黏着追求“姐姐和我结婚”
他也没给我反应的机会,转身,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他摇下车窗,对我露出了从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的大大笑容。
他轻声又带着期待,问我,“明天晚上要不要也一起吃饭?”
我紧张得不知道双手往哪儿放。
等不到我的回答他也不急,伸手做了个手势在耳边放了放,示意我电话联系,随后便开车离去。
现在想想,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不急不躁的。
拿他的话来说,等待不是什么难事。
我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后回身,心里莫名欢喜,脚步不自觉也快了些。
我开门进屋,动作利索,把家里所有的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收拾的时候看到了那只火机。
是我当时落在季霖风车上的那只。
脑子里回想起那天晚上他跟我打电话时语气里的卑微,至今想起,我都心生怜惜。
所以,生活给人的滋味,有时候也未必就是烦躁。
如果烦躁,那应该就像季霖风说的那样,努力去改变那种局面吧!(原标题:《渣男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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