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们开始盘炕、盘锅台。这可是个技术活,特别是把烟道处理不好的话,一点火,满屋子都是烟,会把人熏死。不过,金菊父亲干这类活,好像无师自通一样,特别有天赋。他把邻居家的烟囱看了一下,回来就开始干。他们没有盘炕专用的大土坯,就用砌墙用的小土坯,为了结实,还在中间砌了一根柱子,这样烟就会从四周形成一个循环,将来一烧炕,整个屋子也就都暖和了。
三个人忙活了一下午,到吃晚饭的时候,锅台和炕都盘好了,再过三五天,就可以使用了。在灶上吃了晚饭之后,虎子进来了,让金菊父亲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跟他去赶集,顺便给他也添置几件灶具。说完,三个人就各回各家了。
回到场房,金菊父亲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他想起死去父母和老婆,想起这半年来的漂泊和流浪,想起来金菊被狼叼起的那惊魂一刻,想起了二爷对自己的照顾和器重。一会儿,又想起“憨哥”的遭遇,还有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难道一个人的命没有一头驴值钱吗?一会儿,又想起那个水蛇腰的“二当家”,一个好端端的家,就那样让他踢踏完了。。。。。。
实在睡不着,他就出去在场院里转悠,偌大的场院垛满了麦草垛,但所有的这些,都是二爷家的,没有其他人的份。他又转到场边,下边还有一块地,大约二三分大,等到地解冻了,他打算在这里种上萝卜、白菜、辣椒、洋芋,然后送给全村吃。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到鸡叫头遍的时候,他才进了屋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他还是没有睡踏实,他做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梦。他梦见自己在老家,被河水冲走了,他便使出浑身的力气往上游,但河水无边无际,却怎么也靠不了岸。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从上游飘下来一根木头。他就抱着那根木头不敢松手,一直跟着河水顺流而下。中间经过了无数旋涡,也经过有了无数桥洞,河水才退了下去,他被河水冲到了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地方。
他睁开眼睛一看,旁边站着一个女人,身上却一丝不挂,一头乌发挡在了胸前,看见他醒来,在对着他笑。他问:“这是什么地方?”他女人却不回答,转身朝山上走去。他就想被人用一根绳子拉着一样,也跟着那个女人走到了山上。
在山上,他看见有一群人,男的女的都有,看见他就像看见一个怪物一样,有的说“这个太瘦了”,有的说“长得还挺白净的”。接着,从山洞出来一个年龄较大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两只眼睛朝外鼓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尖尖的刀子,狞笑着向他走来。
“你们要干什么?”他惊恐地问道。回答他的,是一片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那人正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他想逃跑,却被后边的人挡住了去路。一步,两步,三步,那人走到了他跟前,瞄准他的脖子,一刀子就捅了进去。
他“啊”地一声,梦终于被惊醒了,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老高了,就赶紧爬起来,在涝坝洗了一把脸。他感到,自己就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两腿发软,浑身没有一地那儿力气。
这时候,虎子也来了,在灶上给他带了两个红薯做的饼子,让他边走边吃,吃完随他去赶集。一路上,他还在寻思刚才的梦。人常说,梦见大水会发财。难道有什么好事吗?想到了目前自己的处境,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后面的梦就再也不敢往下去想了。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集上,虎子先领着金菊的父亲去买了一口尺二大的铁锅和两只黑瓷大碗,然后又去铁货市场买了两个犁铧和三个铁锨,就说自己还有点事,让他把锅和碗拿回去,把犁铧和铁锨交给“二当家”,然后就闪进了一条小巷。
金菊父亲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小巷十分隐秘,不熟悉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偶尔有几个男人出来,嘴里还在窃窃私语,巷口站在几个人在东张西望。
虎子这时干啥去了?难道。。。。。。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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